第 411 章 現實世界(3)(一更+二更+42.4w營養液三更)(1 / 2)

於是有關於串供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過去了。

白燼述難得良心發現,懷嘉木一直堅信不疑,兩個人極其默契地就這麼統一了“在醫院裡見過一麵後就開始約會”的說辭。

老吳在工作上雷厲風行,前幾天才說要聯係一下探班發通稿,一周都沒過就給白燼述發消息說已經聯係好了,第二天下午來劇組,還順便發過來了劇組的取景地定位地址。

白燼述點開看了看,距離他家大概一個多小時車程,在郊區外麵的一個文化產業園,也不算遠。

探班這種東西無非就是拍拍照片刷刷通稿然後請劇組裡的全體工作人員喝奶茶或者下午茶,白燼述不怎麼經常去,但是對大概流程還是清楚的,更彆提這部劇的導演和他其實關係不錯,雖然算不上朋友,但是要比普通合作夥伴親近一點。

白燼述坐在沙發上給導演打了個電話聊了幾句,順便從老吳那裡丟來的食物清單裡麵勾畫提前訂的東西。

這事情按理說應該是助理乾的,但是奈何現在白燼述閒在家裡,老吳一想到自家白菜和豬共處一室就鬨心,變著法要給他找點事乾。

但車禍之後白燼述大病初愈,真要讓他去乾什麼老吳也不敢,最後就隻能變成丟過去一個食物清單,讓他自己來選探班的時候帶什麼東西。

劇組探班大概一千人左右,要請全體工作人員奶茶下午茶自然也是每人一份,肯定要提前一天訂好。

已經入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劇組裡麵拍戲進度不按劇本時間線,所有劇組都是有什麼取景拍什麼,在同一個取景地待上一段時間一次性拍完春夏秋冬的戲份是常見的事。

導演在電話裡順嘴一提最近在拍夏季戲份,白燼述在清單裡翻了翻,順手在薑茶上麵打了個勾。

“在看什麼?”身後傳來懷嘉木的聲音。

“看去探班要帶的東西,”白燼述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你不吃辣的話喝薑茶嗎?”

薑茶也是辣的吧?

“生薑?”懷嘉木停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問道。

“嗯,”白燼述支著下巴,“你不喝的話換一個?”

他眼神在老吳丟過來的清單上麵找了一圈,薑茶旁邊是紅糖茶和紅棗茶,看起來他找的這家下午茶點店沒有奶茶這種高糖飲品。

白燼述遺憾地勾了紅棗茶。

懷嘉木這幾天待在自己家裡,明明兩個人還是之前的相處狀態,但多出一段“詩人”的記憶之後,這位之前幾次都表現的像是對現代世界不熟的邪神,終於呈現出了一種極其自然的賢惠感。

主要體現在他會主動做飯洗碗整理家務上。

白燼述第一次看見懷嘉木從洗衣機裡把衣服拿出來,好像看見了外星人降臨。

外星人本人對著地球洗衣機評價道:“和星際時代的好像區彆不大。”

白燼述:“嗯……洗衣機也很難有什麼創新吧?”

不都是洗乾淨甩乾最後烘

乾嗎?

除非未來世界發展出了不用洗的布料,順勢也就淘汰掉了洗衣機,不然這一套流程還能有什麼更加神奇的改革嗎?

“那個……”他看著無比賢惠正在疊衣服的懷嘉木,終於受不了這種反差感,“你丟在一邊也行,鐘點阿姨周五來了會打掃。”

“我順手,”懷嘉木一邊乾了白燼述平時懶得乾的活,一邊回頭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了,是不是要做飯了?”

白燼述打了個哈欠:“其實還不餓。”

他上次吃螺螄粉最後還是被老吳秋後算賬了,放在平時也就算了,可惜最近時候不巧,他正準備著進組。

亡靈法師這個角色演繹難度不高,技術難度極大,一開始設定上其實是全骨架,按理說是可以從頭到尾合成的,但為了讓他這張臉露出來扛點票房,定下來客串之後導演就著手就改成了半人半骨架,反正對劇情也沒什麼影響。

為了後期特效師的血壓也為了拍攝動捕方便,導演在進組之前就要走了一份他的身體各項數值,大特效電影工期為了趕春節檔都壓縮的緊之又緊,後期和拍攝同步進行,在拍完這段戲之前,他都要一直維持著給到導演組的這個數據上下,不能胖也不能瘦。

一場車禍出的他身上練出來的一層薄薄肌肉都下去不少,倒是意外的很契合角色,所以這段時間老吳特地給他找了個營養師和教練,維持體重的同時逐步在身體能接受的進度下慢慢恢複鍛煉。

白燼述不喜歡家裡住進來一個外人,所以這些天的一日三餐都是按照對方給的食譜來的,放在以前估計他就讓人給他外賣送過來,但是現在有了懷嘉木就有人給他做飯,他就乾脆讓助理按照食譜內容采購了一堆食材來扔進冰箱。

要去探班的劇組之前其實還給他發過本子,不過這個劇本最後給到了他工作室簽的新人手裡,就是他在基金會裡使用過兩次的那個24人格。

這個身份就被他用了兩次,結果兩次都和投資行有關,一次直接毀掉了人家的新蠱場,一次進入新手村徹底斬斷了對麵的根基。

基金會下手不見血的黑,投資行的事情沸沸揚揚過去一陣後好像沒了後續,但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大批來源成謎的中端低端副本湧入投資大廳,參加了那次行動進入了新手村的組織也忽然在某一天就發現自己的手裡多出不少資產。

基金會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把這個龐大組織聯係在一起的是宛如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利益鏈,一旦有誰咬下來對手的一塊肉,整條利益鏈上的人都能分到一口湯。

兩次重創投資行都有披著岑秉祈馬甲的白燼述一份力,這個身份不說是全基金會人儘皆知,但起碼特殊空間的隊員們都已經無比眼熟了,說實話,現在回到現實世界裡之後去探班岑秉祈的劇組,總讓他感覺怪怪的。

不過通稿都聯係好了,去探個班和導演聊幾句天的時間總是要有的。

第二天助理來接的時候,白燼述順手帶著懷嘉木一起去探班,對方戴著黑色鴨舌帽坐在後邊,

遠遠看過去看不清楚臉。

老吳和導演約探班時間的時候估計起了一點讓後輩蹭蹭他熱搜,順便提攜一下後輩的打算,白燼述來的時候拍的正好是一條演技大爆發的戲。

主角的幾個人格在一起爭奪控製權,演員需要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裡鮮明的表現出五六種人格。

大概是他在旁邊站著,讓工作室裡的後輩有點緊張,這條好幾遍都沒有過,導演在旁邊有點看不下去,讓場控叫演員過來他再講講戲。

白燼述自覺給兩人讓開一片地盤,隨手拿起工作室後輩放在一邊的劇本看了看。

大概是為了鮮明記憶區分人格和人格之間的差彆,副本裡麵不同人格的台詞和部分紛紛被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打了勾,他扮演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岑秉祈,心態上總覺得這名字就是屬於自己的,看劇本感覺宛如在看什麼以自己名字為原型的回憶錄似的。

還挺有意思。

導演和主演兩個人在那講戲,組裡的不少人也都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抓緊為數不多的空閒時間開小差,白燼述找了個小板凳坐下,興致勃勃地開始翻劇本。

今天下午的這一段正好拍攝的是24人格誕生初始的一段劇情,幾個人格激烈爭奪身體的部分,白燼述一開始還看的津津有味,翻著翻著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不對,是很不對勁。

每個演員有每個演員的習慣,有些人喜歡在拿到手之後挑出來自己的part然後單獨整理成冊,不用出演的部分則是直接刪除,這種一般是為了方便攜帶。有些喜歡打印全劇本,然後把自己的部分用熒光筆勾畫出來,彆人的部分和自己不用出場的部分也留在裡麵,方便在拍攝過程中理解整個劇情。

他手中的劇本就是後者。

上麵除了24人格的部分之外,還有很多配角的戲份和沒有主角出場的部分。

應該是第一次演主角太緊張,他手中的這本劇本沒敢刪一個字,生怕因為不知道某些情節而導致了表演的偏差和失敗。

白燼述是看完前麵最近正在拍的這一部分,往後看的時候發現不對的。

劇本的進度按照故事發展的時間線,但是拍攝的順序卻不是,緊接著拍攝劇情這段的劇情應該早就被拍過,頁麵邊角都被劇本主人摩挲出了一點卷邊,周圍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角色理解。

這段劇情是在講24人格的成因。

講述實驗室裡,研究員們是如何製造出每一個人格然後試探著把他們全部都塞入一個身體裡去的。

白燼述越往下看表情越凝重。

但是問題在於,這些劇情似乎和他記憶中扮演的那個岑秉祈存在很大差池。

比如說在他的記憶中,這些人格是按照一個編號被依次添加進入的,比如說相對來說完全接近普通人的123號人格,然後相對來說處於領導地位的小領導4號人格,後麵又是身為賽車手的五號人格,岑秉qi們記得研究員是在按照這個順序來循序漸進的添加人格,以保

證大家不會在一個身體裡打起來。

而在這段劇情裡則完全不是這樣。

這段劇情裡說經常表現在人前的人格岑秉祈是被第一個製造出來的,而剩下的人格添加順序也不是如同他記憶中的這樣。

研究員們添加人格的順序完全不能受自己的控製,而是隻能選擇一個比較接近的方向,而不是徹底捏造設計人格的人生。

這和他記憶裡的完全不一樣。

更嚴重的是,他回憶了一下當初接觸到這個角色時自己拿到的劇本,發現他了解的內容其實是和後者一樣的。

那前麵的那些記憶是從哪裡來的?

大白天的,白燼述在劇組裡出了一身冷汗。

這下探班是探不下去了。

他和導演打了個招呼回家,翻箱倒櫃就開始找自己當初從老吳手裡拿來的本子。

當初隻是廣發劇本選角環節,他拿到的劇本根本不是全部,但是也能依稀看出來這個角色的背景是和他看到的那段劇本差不多的,那他腦海裡的那段潛意識下的記憶是從哪裡來的?

白燼述坐在沙發上回憶了一下午,絲毫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如果說有哪一段記憶是有可能會缺失的,那就隻有在【非人哉】這個空間的【海市蜃樓】怪談裡的那幾天。

在那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說一個角色,在他扮演之後甚至已經脫離了他本人所了解的內容,走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那這個扮演肯定也有問題。

難不成也是【自定義麵具】的副作用?

但是也沒有聽說使用了這類奇跡,會讓人下意識給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編造出來一段過去的啊?

會下意識認為自己就是這個角色才是這類奇跡正常的副作用吧,正如雲廣所說的“麵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

那難道是因為他使用了同一個身份第二次的緣故嗎?

白燼述在腦海裡搜刮了一圈,對於岑秉祈這個角色的認知確實是在進入投資行的新手村後產生了一些微妙扭曲的,但如果是這樣的話……

斯卡奧和佘莫楚這兩個身份也被他使用過數次。

佘莫楚在第三次使用的時候由於過分激烈的情緒波動和心理衝擊,讓他即使是離開基金會的空間,固定屬性失效,也會偶爾在某些瞬間下意識認為自己就是他,自然而然做出相似的舉動和選擇,並且已經能夠自行產生這個角色交給他的幾種情緒。

譬如憤怒,譬如悲哀。

斯卡奧……這個身份倒是目前沒有發現出現過什麼後遺症,但是看另外兩個身份的情況,估計也是在自己毫無所覺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一部分影響。

白燼述手指在出餐桌上來回點擊了幾下,難道說自己固定屬性的副作用就是不能數次使用同一個身份?

基金會所生成的固定屬性是有副作用的這個他知道,比如說腸粉的副作用就是在治療他人的同時會對自己造成惡心眩暈等傷害,管紅雁的不吃香菜副作用

是五感對於”香菜“這個詞彙的通感敏.感度增加,隻要一想到這個名詞嘴裡就會泛起香菜味,所以按照這個邏輯,其實基金會按照執念提供的固定屬性,是在為隊員提供金手指的同時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令他們痛苦的執念。

比如強製性看見他人受傷,比如強製性品嘗香菜。

他們的執念和固定屬性由此生,又在此後一遍遍重複加重這道傷疤。

所以按照這個邏輯,他的固定屬性【劇中人】到了後期也應該有一定副作用,這個難道就是他的副作用?

扮演一個角色的次數變多了,就再也不能從這個角色的情感中汲取到自己想要體驗的部分,身份卡使用的時間越長就越不能入戲?

但並沒有啊……

他不僅沒有隨著時間越來越無法體會角色的感情,反而隨著扮演次數的增多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這個角色了。

難不成……是【自定義麵具】的副作用和他固定屬性的副作用兩兩對衝了?

一個是“麵具戴久了摘不下來”,一個是“體驗的次數越多就越無法入戲”,這兩個副作用相互疊加,才導致了現在這種狀態?

白燼述不得而知。

但目前看來,似乎也對他本人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他不打算再次使用同一個身份第二遍乃至第三遍的話。

不過提起基金會這一茬,白燼述倒是想起來了懷嘉木那個奇怪的固定屬性。

“問你個事,”他從沙發上起來朝著正在矜矜業業澆花的懷嘉木招招手,“你那個固定屬性,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副作用?”懷嘉木看起來沒聽懂。

“就是比如說……”白燼述想了一個他可能比較理解的說法,“你和我用基金會隊員的身份去其他世界約會,你獲得這個新身份會出現什麼危險或者意外嗎?”

懷嘉木沉思了一會:“有。”

還真有?

白燼述看向他:“什麼意外?”

“沒找到你之前我都想不起來。”提著澆花水壺的懷嘉木異常誠懇。

白燼述皺了皺眉。

他想起來了是有這一回事,當時第一次和懷嘉木一起以隊員的身份進入【浪漫傳染】的時候,他就說過,如果不是看見了自己,他想不起來他的一切記憶,會一直認為自己就是未知空間裡的原住民。

當時他就懷疑過懷嘉木的身份和他有什麼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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