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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樹製藥公司的保安,這份工作符合了織田作之助對工作的要求,不限年齡,工資高還管飯,除了距離較遠這一點不儘人意,其他方麵都讓人滿意。

前去入職的那一天織田作之助的神情比以往還要嚴肅,儘管他一直保持同一個表情不變,但他本人認為自己的態度十分端正。

太宰治問他:“織田作一整天都要待在那裡?晚上還會回來嗎?”

麵試官並沒有告訴他這些事情,詳細的安排要在見麵之後告訴他。

“這個我說不準,如果晚飯時間沒有回來的話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織田作之助沒有考慮讓太宰做飯這一選項,因為太宰總是對廚房敬而遠之,偶爾看到他做飯時也隻是沉默地站在門邊用一種敬畏的神情看著他。

也許太宰不喜歡做飯。

太宰治朝他揮揮手,笑容明朗:“織田作,工作順利。”

麵前的少年點點頭,推門離開,門外天光微亮,織田作的影子透過門縫落在玄關處,拉長,又消失。

腳步聲在樓道上走遠,踏下樓梯。

太宰治邁了出去,織田作聽見響聲,又回頭看向他,兩人一上一下,對上眼睛。

也許是感到不安了。

織田作之助眼裡的太宰偶爾會露出很寂寞的神情,說寂寞並不一定準確,但那確實是某種如同黑泥般難以描述的沉重情緒。

他朝太宰治投以安撫的目光,露出一個笑臉,然而臉上的神情依舊平淡。

太宰治動了動唇,下一秒合上門退了進去。

織田作之助望著緊閉的房門,困惑地眨了眨眼,並沒有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電車滿員,即使橫濱的黑暗世界紛亂不休,但能在橫濱生活的人依舊是普通人占多數,趕早班晚班是常態。

織田作之助握著電車把手,望著窗外發呆。像一名普通上班族一樣早出晚歸,這樣的生活他以前從未想過——嗯,儘管以他的年紀來說還沒有到可以成為上班族的階段,但與腥風血雨的殺手生涯截然相反的平靜生活讓織田作之助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奇特感受。

就在這時,電車門開啟,有人上車,引起了細小的驚呼聲。

織田作之助回神,引起眾人注意的青年站到他身側握住扶手,身著與水泥都市不太相稱的服裝,紅色的長發高高束起,垂至腰間,像遙遠時代裡的武士,內斂凜冽,仿佛下一秒便會拔劍殺人。

然而他身側並沒有劍。

他給這位青年讓了些地方,對方朝他投來一瞥,點頭致意。

織田作之助從身旁的青年感受到了和童磨相似的氣息,前殺手的敏銳直覺總是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車廂內滿滿當當,即使再怎麼堅持還是不可避免地與彆人碰撞,織田作之助對搭早班電車有一種新奇的體驗,並沒有感到不悅;而他身旁的紅發少年卻微微蹙著眉,渾身緊繃,極力避開與旁人的接觸。

電車駛過四站之後紅發青年離開車廂,隨著電車行駛消失在織田作之助的視野之中。

他收回視線。

織田作之助比約定好的時間還要早了三十分鐘,蘇格蘭早早地坐在房間中等候,看見織田作之助推門而入,驚訝了一下,讓他再等等。

保安自然不是隻有織田作之助一個人,那樣的話本就黑心的企業已經不能叫企業,而是垃圾。

織田作之助安靜地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看見飲水處有紙杯,很自然地上前為自己接了一杯水。

紅發少年神情冷淡,但卻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甚至讓人想上前搭話。

蘇格蘭在書桌後看著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身為臥底過多的交際是沒有必要的,尤其是在對方是個前殺手、並且想要金盆洗手的少年。

二十分鐘後織田作之助未來的同事們一一到達,總共七個人,在約定的時間到來之前全員集合完畢,即使蘇格蘭為自己負責人事業務感到頭疼,但出於責任心還是詳細地為他們解釋了身為安樹製藥公司應當做的事情。

一、不管任何人,沒有公司標誌的人或車不能放進公司。

二、所有訪客都會提前告知,看見他們時不必阻攔。

三、平時不許進入公司內部,保安的休息室在另一個小樓,活動範圍僅限於工廠之外。

四、早中晚班輪換製,五日一休,晚班需要巡視公司所有樓層。

……

零零種種要求頗多,所有人毫無異言,蘇格蘭帶著他們去了宿舍選床位,一切事畢後收好平板,看著麵前的七個人陷入思緒。

首先當職的是織田作之助和另外一人,他們兩個在健壯的成年男性中顯得有些突出,蘇格蘭決定先帶他們去大門處再說些什麼。

另一個人則是一頭偏粉的發色,名為狛治,比織田作之助高了一頭。

蘇格蘭對後者的印象同樣深刻——對方隻有十七歲,但各方麵絲毫不遜色織田作之助。

因為他們年齡相仿,所以蘇格蘭出於某種私心將兩人安排在了一起。

同齡人之間做搭檔應該不會感到寂寞。

但事情的發展讓蘇格蘭有些意外,狛治對織田作之助態度冷淡,冷冷地看了一眼,拉開了和織田作之助的距離。

織田作之助沒有表態,默默地跟在蘇格蘭身後。

蘇格蘭想,他似乎做了多餘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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