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名下的一家酒店。
琴酒與蘇格蘭身穿黑色大衣走進酒店,乘電梯到達三樓,被人引進深處的一個寬闊房間。
房間內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黑發赤瞳,膚色白皙,神色倨傲;另一位則是白橡木發色,頭頂是如同傾倒而下的血色,七彩的雙瞳含著笑意,手中握著一把金屬扇子,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琴酒開門見山:“港口黑手黨是誠心願意和我們做這一樁生意麼?為什麼隻有你們兩個人?”
鬼舞辻無慘冷笑:“你在小看我?以我的身份來見你們兩個是你們的榮幸。”
甫一見麵,氣氛便十分冷硬,蘇格蘭不動聲色,有心周旋,卻看到白橡木發色的青年笑著開口,尖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無慘大人,您不要生氣,先處理好boss交待的事情再說也不遲。”
鬼舞辻無慘冷冷地看了童磨一眼,轉世之後沒有了血的約束,童磨越來越捉摸不定,但唯獨有一點不變,像過去一樣站在他身邊。
“直接談吧。”鬼舞辻無慘冷淡地說,“……我是和你們對接的負責人,名為鬼舞辻無慘,這家夥是童磨。”
琴酒和蘇格蘭報上名字,正式開始討論組織與港口黑手黨的生意。
童磨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安靜地像個擺設,但每當蘇格蘭不經意間抬眼時,便能看見他用一種奇妙又古怪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鬼舞辻無慘對手下擺設品一般的作用沒有任何意見,蘇格蘭甚至不明白童磨到底來乾什麼的——總不至於是來盯著他們看的吧?
一切商討完畢之後還有些許需要斟酌的事情,但並不急於一時,琴酒收拾東西直接離開,蘇格蘭出門時對上童磨的視線,青年對他露齒一笑,尖牙分外明顯。
蘇格蘭合上門,忽然想起來鬼舞辻無慘也和童磨有著同樣的尖牙,在昏暗的房間中顯出一股非人感。
令人毛骨森竦。
兩人走出酒店去往停車位,琴酒不喜歡自己開車,蘇格蘭任勞任怨地載他來,又載他去,拿著車鑰匙去停車場取車,卻看見車頭的石階上蹲著一位黑發的小少年,仰頭和蘇格蘭對視。
蘇格蘭心裡疑惑,想要詢問,小少年站起身,朝蘇格蘭笑了笑,說:“剛才有小鬼拿石頭劃你的車,我幫你趕走他們了哦。”
明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說話時卻給蘇格蘭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那張燦爛的笑臉虛假得如同一張麵具。
“啊,謝謝你。”蘇格蘭微笑起來,“已經很晚了,你也快點回家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我離家出走了。”
蘇格蘭:“……”
這個原因並不在他所設想的回答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接什麼話都會顯得有些古怪,蘇格蘭想到還在等待的琴酒,有些苦惱,但身為公安的職業素養讓他忍不住勸告:“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家人會擔心你的。”
太宰治沒有說話,目光飄向蘇格蘭身後,戴著黑色帽子遮住大半張麵孔的銀發黑衣男人從夜色中走來。
琴酒皺著眉,對取車一去不回的同事感到不滿:“蘇格蘭,你在做什麼?快點回去。”
兩人上了車,蘇格蘭簡短地向他解釋拖延的原因,但琴酒才不管他為什麼會拖延,隻知道他讓自己等了很久,神情冷淡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車前方的少年。
少年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帶有一種審視,本能地令琴酒不喜。
向車外的黑發少年道彆之後,蘇格蘭發動汽車,駛離酒店所在的區域之後,琴酒讓蘇格蘭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車。
“你懷疑有人安了竊聽器?”
蘇格蘭對portmafia會做這種事的可能性抱有懷疑,合作才剛展開,而portmafia好歹也是橫濱一等一的大組織,如果他們做出這種事不是蠢就是太自傲。
琴酒:“閉嘴,給我找。”
“……”
蘇格蘭不想多說,認命地陪著多疑的同事一起檢查。
結果一無所獲,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竊聽器或是追蹤器。
兩人重新坐上車回程,車上安靜無聲,蘇格蘭回過味來:“你在懷疑剛才的那名少年?”
琴酒語氣冷淡:“在橫濱沒有簡單的人物。”
蘇格蘭下意識地接話:“你在說織田君嗎?”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橫濱。
“閉嘴,好好開你的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