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這麼說。”
……
冬天的風冰冷刺骨,對大清早還要上班工作的社畜們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但對織田作之助來說不是。
他曾經在冬天某個寒冷的日子潛進一位富豪山間的彆墅,山中氣溫更低,但織田作之助下手時一如既往的迅捷果斷,富豪和他的家人們沒有來得及呼救便一命嗚呼。
他甚至在電車上遇見了狛治,出於一天前的夜晚發生過的友好談話,兩人禮貌地點頭致意,沒有說多餘的話。
狛治很清楚,和織田說再多的話,他們都無法發展出同事之外的關係。
無論是狛治還是織田作之助,他們都是主動與外界劃了一條線的人。
織田作之助遇見狛治十分鐘之後,又有一個人走上電車。青年發梢泛著紅色,目光淡然,站定後目光越過四個乘客,停在斜對麵並肩而立的織田作之助和狛治身上。
狛治:“……”
繼國岩勝:“……”
織田作之助從兩人的注視中意識到他們認識。
狛治和繼國岩勝昨天才見過,聚會的總體氛圍不算愉快——因為童磨的那張嘴從始至終都沒有閉上過——今天在電車相遇,兩人都感到意外。
電車去十分安靜,狛治不知道前世的同事在想些什麼,他尊敬作為強者的黑死牟閣下,但如今他隻想與過去劃分界限,不想和前世的人與事產生過多的糾葛。
除了不知道黑死牟在想些什麼,狛治也不知道織田作之助在想些什麼。
那家夥甚至在黑死牟閣下跟著他們一同下了電車之後也沒有任何反應。
狛治落後幾步,織田作之助回頭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徑直向前走去。
繼國岩勝和狛治一起並肩,落在後麵。
終於有了詢問的機會,狛治直接開口:“黑死牟閣下,你想做什麼?”
四周綠山環繞,灰白色建築物顯得十分突兀。
繼國岩勝收回視線,平淡地說:“沒有什麼,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狛治:“我相信黑死牟閣下不會強迫我,這些年你也一直這樣做著,但我還是希望能和前世的事情劃開界限,還請黑死牟閣下滿足我小小的願望。”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繼國岩勝輕聲說,“猗窩座,你以前尊崇強者,追求力量,現在的你怯懦無比,你已經遺忘了曾經的願望嗎?”
狛治對那個熟悉到刺耳的稱呼露出反感的神情:“你所說的不是我真正的願望,不要再用那個名字稱呼我。黑死牟閣下,你臨死之際沒有回憶起任何事情嗎?”
繼國岩勝陷入沉默。
狛治慢慢地移開視線,意識到自己說了越過界限的話。
過了一會兒,繼國岩勝主動打破沉默,看向前方已經走進大門的織田作之助,對狛治說:“童磨對那名少年很感興趣。”
“——織田?”狛治微微瞪大眼睛,“童磨那家夥——?”
繼國岩勝點了點頭:“他一直在說‘見到了現代世界的食人鬼,很有趣’。”
狛治嘴角直抽,如果他還是身為鬼的猗窩座,想必會立刻將童磨的腦袋斬斷。
沒有吃人的欲望之後,童磨開始從彆的方麵尋找樂趣,這些年已經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但那種揮之不去的非人感依舊存在,令人作嘔。
狛治嗤笑一聲:“織田不是好惹的,讓他感興趣去吧。”
繼國岩勝對狛治的發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名為織田作之助的少年體內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這點無需與之交手便能看出來。
被兩位前食人鬼討論的織田作之助在崗位上兢兢業業地繼續保安的工作,在小房間內坐了十分鐘,狛治一個人進入了房間。
安靜了片刻,狛治說道:“如果你遇見過一個七彩眼睛的奇怪家夥,在他要做奇怪的事情時不要手下留情,殺了他也無所謂。”
七彩眼睛的特征很顯眼,織田作之助想到了名為童磨的青年。
他和對方隻有兩麵之緣,僅限於交換了名字,因為童磨的外貌過於特殊,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在織田作之助這裡,童磨是小說的素材之一。
狛治的話是出於善意的建議,織田作之助向他表達了謝意:“謝謝你的提醒,如果他真的會做奇怪的事情,我會好好反抗的。”
織田沒有說“殺了他”這種話。狛治緩慢地眨了眨眼,又意識到一些事情。
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再說進一步的話題的程度,所以狛治閉上嘴,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