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1 / 2)

通房嬌寵 希昀 28729 字 5個月前

“絕不能放嬌兒姑娘離開。”劉嫂子麵色堅毅再次強調。

德全愣了一下,這個念頭與腦子裡的想法高度重合。

但是,這是太皇太後的口諭。

“為何?”

劉嫂子上前解釋道,“阿翁,媳婦剛剛打西廂房過來,嬌兒姑娘很有可能是害喜了!”

“什麼,害喜?”德全聲音拔高了幾個度,旋即領會了那兩個字的意思,銳利的眸子瞬間綻放光芒,高興地手舞足蹈,

“果真如此?”

劉嫂子見公公反應過大,哭笑不得,“媳婦也是生養過兩個孩子的人了,怎麼會認錯,嬌兒姑娘麵色蠟黃,神色懨懨,有嘔吐之狀,十有八九是害喜之症。”

德全眉頭如撥雲見日般散開,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嬌兒呢?”

“怕是已經到了側門!”

德全一聽丟開手裡的事務,急吼吼朝側門奔去。

而此時,程嬌兒已打點好行裝,跟著那宮女出了崔府。

說是行裝其實隻有她自己那個包袱,崔奕給她的賞賜她一件未拿,隻帶了兩百兩銀子傍身。

門口有兩輛馬車,一輛供程嬌兒主仆坐,一輛裝滿了藥材被褥用具等物資。

程嬌兒看了一眼就知道德全肯定打點得妥妥帖帖。

女官帶著人,與崔家的仆從等候在那裡,陳佑牽著一匹馬站在一旁,臉色很是陰沉。

那女官看見程嬌兒出來,瞥了她一眼,被她那容貌給驚到了,暗想難怪崔奕舍不得放她走,果然國色天香,氣度不凡。

昨夜又聽說程嬌兒實則是官宦人家出身,就不難理解崔奕對她如獲至寶。

隻可惜誰叫她擋了蘇家五小姐的路呢!

女官暗自感慨了一番,冷聲吩咐,“快些上車,莫要遲了。”

程嬌兒一言未發被絮兒扶著上了馬車。

而這個時候,德全已經急匆匆殺了出來。

“慢著!”

那女官見他追來,臉色不快道,“怎麼,德管家還想抗旨?我已經寬容了一個晚上,已經是極限了,若是你再攔著,我少不得去宮裡稟報太皇太後,說這崔家小妾抗旨,看你明天還能不能見到活人!”

德全一席話被堵在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著那女官,臉上陰沉得出水。

他原想說程嬌兒很可能懷孕了,不能離開,可是他留了個心眼,萬一這些人弄出什麼小動作害了孩子怎麼辦?德全不敢賭。

得先去找侯爺,除了侯爺,誰也攔不下來。

他哼了一聲,隨後拉著陳佑低語幾句,才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多慮,你們路上慢點,程姑娘可是侯爺心尖上的人,怠慢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陳佑深深瞥了一眼馬車,揚手吩咐大家緩慢前行。

那女官看見德全不死心,擔心出變故,自然是催促疾行,偏偏那車夫是崔家的人,得了陳佑的暗示不急不緩行駛,那女官也奈何不得。

心想著崔家離西城門口近,隻要把程嬌兒送出城門,她就算完成任務了。

這邊德全目送馬車遠去,連忙轉身去了正門,

“去個人,將沈老太醫請過來。”

“那個,去把.....算了,還是我親自去。”

德全急吼吼地一嗓子吩咐完,舔著憨憨的大肚子跨出了崔府大門,

“快牽馬,我要蘇府尋找侯爺!”

德全不擅長騎馬,這一次卻是鉚足了勁,拽著韁繩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蘇家。

昨夜崔奕徹夜未眠,霍江終於在五更天把那柳神醫給找到,擰到了蘇府,那柳如花一通施針,幸得將老太傅從死神那裡拉了回來。

待老太傅安穩入睡後,崔奕這才疲憊地從內室退了出來。

這個時候陳琦終於得了機會,連忙上前迎了過去。

昨夜陳佑過來悄悄把事情告訴他,他心急如焚,偏偏崔奕一直守在老太傅塌前,寸步未離,直到此刻才終於脫身。

那老太傅也是,自己兒子都不要,隻是拉著崔奕不放。

崔奕神色極為疲憊,按著眉角朝旁邊廊下走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琦焦急道,“侯爺,昨夜您入蘇府後,太皇太後派人去了崔府,下了口諭連夜要將嬌兒姑娘給送走!”

崔奕聞言臉色陡然一變,瞬間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有這等事?”

“是的,德管家勉力拖延,才終於拖到天亮出門,太皇太後的人一直守在崔府,想必現在已經出發了。”

崔奕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正要吩咐,卻見迎麵一女子帶著人款款而來。

“姐夫,時辰不早了,我已派人將您的官服取來,早膳也給您備好,您在這裡換了衣裳去上朝吧。”

崔奕眸光冷厲,聽到“姐夫”兩個字眉頭蹙起,掃了蘇淩雪一眼,才恍惚想起她應該就是蘇淩霜的妹妹,太皇太後要他娶的人。

他冷冷開口,“蘇姑娘,我與你姐姐不曾成親,清清白白,切莫汙了你姐姐的名聲。”

蘇淩雪聞言麵色一白,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竟是蓄滿了淚水,委屈地點了點頭,

“是我造次了,那姐夫.....那侯爺快些洗漱吧。”

崔奕沉著臉入了廂房,過了一會穿戴朝服出來,也沒看蘇淩雪一眼,更顧不上用膳,大步朝蘇府大門走去。

出了門,霍江和諸葛均就迎了過來。

崔奕掃了一眼霍江,厲聲下令,“你現在就去西城門給我把人攔下來!”

“是!”

“侯爺!”諸葛均卻在此時上前,拱手道,“侯爺且慢。”

“怎麼?”

“這是太皇太後的口諭,您這麼攔人,萬一太皇太後動怒,直接賜死了嬌兒姑娘怎麼辦?您要留人,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世家規矩擺在那裡,太皇太後賜婚送人,也是說得通的,您又是當朝帝師,也不好明著對著乾,何況您正跟徐淮鬥法,被禦史參您一本,告您藐視皇權,就麻煩了。”諸葛均到底是謀士,眼觀大局。

崔奕冷笑一聲,寒潭的眸子裡厲芒綻現,

“好一個世家規矩?太皇太後賜婚,本侯答應了麼?”

崔奕不再理會他,而是直接看向霍江,臉色如寒鐵般陰沉,“霍江,給本侯把人給護住了,出一點岔子唯你是問!”

“遵命!”霍江立即提氣,飛身上馬,朝西城門奔去。

諸葛均先是訝異了一下,隨後苦笑不語。

看來太皇太後此舉,觸了崔奕的逆鱗,隻是他聽說昨夜老太傅最凶險的時候,拉著崔奕的手,已經把蘇淩雪許配給崔奕,難道崔奕要違逆麼?

事實上,若是沒有這檔子事,崔奕大概也會順水推舟應下這門婚事,偏偏太皇太後拿程嬌兒開刷,侯爺不能容忍。

這樁婚事怕是還有變故。

諸葛均不再多言,緊隨崔奕上了馬車,直奔朝廷,今日是朔望大朝,一場針對徐淮布局已久的爭鬥要拉開帷幕。

這邊德全在蘇府撲了個空,又直奔宮城。

好在在宮門處撞到了陳琦,

“陳琦,侯爺呢?”

“侯爺去太極殿上朝了!”

“哎呀呀,這可怎身是好,太皇太後下旨將嬌兒給送走了!”德全急的滿頭大汗。

陳琦也是滿臉怒容,“侯爺知道了,剛剛已經派了霍江去攔。”

德全一聽便鬆了一口氣,霍江是個武夫,更是個死心眼,除了崔奕的話,誰都不理,這樣的人就是那女官也拿他沒辦法。

“那就成,你去內朝門口候著,侯爺一出來,就說我在官署區等他,有要事稟報!”

陳琦不疑有他,連忙折身進去。

內朝是皇帝與大臣上朝的地方,外朝是各衙門辦公之地。

內外朝之間有道小門,陳琦平日便候在此處,往內就不許人進去了。

陳琦到了小門處便跟一相熟小太監遞了話,讓他去太極殿那邊候著,一旦崔奕出來就將他請出來。

小太監急忙去太極殿那邊盯著。

這邊德全也擦著汗帶著崔奕的令牌,進入了官署區的尚書府,在尚書府後院等著崔奕回來。

此時,霍江帶著幾名侍衛趕到了西城門。

眼看馬車要出城門,而陳佑正在那邊周旋,霍江忽的提氣一個飛身,落在了程嬌兒那輛馬車前麵的車轅上,勒住了韁繩。

那女官看到節骨眼上出了變故,頓時大怒,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攔車!”

霍江長得高大威猛,臉上還有個疤,平日不笑就挺嚇人的,笑起來更是猙獰不堪,叫人瘮得慌。

他愣是連個眼神都沒給那女官,隻低聲朝馬車內的程嬌兒道,

“嬌兒姑娘,侯爺派我來接你回府。”

那女官見霍江對她熟視無睹,鼻子都給氣歪了。

“簡直膽大包天,太皇太後口諭要把程嬌兒送走,崔奕是要抗旨?”

霍江聞言這才冷冷瞥了過去,唇角扯起,滿麵猙獰,

“喲,你們趁著我們侯爺不在,偷偷把侯爺嬌妾送走,這等齷齪事都做得出來,還汙蔑我們要抗旨?”

那女官一張臉氣得通紅,“你罵誰齷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皇太後的令牌在此,你眼瞎不成!”

城門口正是人多的時候,不少百姓見這邊鬨出動靜,都駐足圍觀。

霍江不慌不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跳下馬車,愣是鼓著腮幫子掃了一眼那令牌,漫不經心道,

“這位老姐姐,太皇太後身份尊貴,怎麼可能乾得出來這等事,你這令牌莫不是偽造的吧?”

那女官這下氣得唇角直抽抽,險些站不穩。

偏偏霍江還一副很正義凜然的樣子,指著馬車跟圍觀百姓道,

“諸位,這馬車裡坐著我們家侯爺的心尖人,今日晨起突然有人冒著太皇太後的名頭來府上捉人,說要把她送走,你們說,這不太像是太皇太後乾出來的事吧?”

“那肯定不是,我聽聞太皇太後出身蘇家,最是溫和慈善不過了,肯定做不出這種不近人情的事來!”

“就是!”

周邊許多人都連聲附和。

誰也都知道崔奕孤苦多年,被徐淮嘲笑無子,這才剛剛得了一位小妾,太皇太後要把人送走,十分不講道理。

霍江攤了攤手,朝那女官道,“瞧瞧,你說你是奉太皇太後之命,莫不是誣陷她老人家?”

那女官聞言氣得差點噴血,一張臉又紅又腫,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陳佑在一旁瞅著霍江這一波操作,隻有兩個字。

服氣!

論蠻不講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霍江堪稱第一。

更重要的是,這位侍衛首領一向目中無人,除了崔奕誰的麵子都不給。

所以什麼太皇太後,皇太後,他一概不放在眼裡。

說他抗旨?去找崔奕!

反正他是崔奕的人,死都不怕,他還怕什麼!

那女官大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苦楚。

霍江見把人給唬住了,這才走到車窗邊上,

“嬌兒姑娘,侯爺昨夜在蘇府一夜未休,今日晨起又去上朝,他並不知道太皇太後下了口諭,你且放寬心,隨我回府。”

霍江說完,白色的窗紗一動未動,

過了一會,傳來程嬌兒疲憊又清冷的聲音。

“不必了。”

程嬌兒掩下虛白的眸子,淡聲吩咐道,

“霍統領的心意,嬌兒心領,隻是這是太皇太後的旨意,便是陛下也奈何不得,你彆給侯爺落人把柄,快些送我出城。”

霍江聞言皺了皺眉,看向陳佑,示意陳佑去勸。

陳佑深深歎了一口氣,程嬌兒堅持要走,肯定是因為崔奕要娶妻。

這麼多年來,他們這些屬下,整日盼著侯爺娶妻,好給他們生個小主子,大家也都有奔頭,如今崔奕真的要娶妻了,他反而高興不起來。

這主母還沒進門,就要把小妾送走,今後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

他正要開口時,絮兒掀開簾子滿臉焦急道,

“先彆說回去的事了,姑娘好像生病了,這馬車顛得厲害,快些找個地方讓她歇歇吧。”

陳佑聞言頓時大急,環視一周,見對麵有一客棧,立馬道,

“嬌兒姑娘,還請下車來,我們先去客棧休息一會。”

“沒事,我還撐得住....”程嬌兒靠在車窗上臉色煞白,心裡更是千倉百孔。

剛剛行車這一路,她恍惚覺得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崔奕了,不曾想崔奕又派人來接她,心情竟是五味成雜。

陳佑不由看向霍江,霍江翻了他一個白眼,對付無賴打架他在行,勸女人可不在行,不過他還是認命地揉了揉鼻子,抬頭望天,“是啊,天氣陰沉,現在出城怕是要遇上大雨,姑娘不如下車來,明日再出城?”

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想等侯爺下朝,人肯定是走不成的。

程嬌兒沉默了。

她現在隻想立刻離開這裡,沒有出門的時候,她還抱有那麼一絲絲希望,或許崔奕會來見她一麵,但是出了崔府大門,便大有種她與此地山高水長的念頭了。

她不想再回去。

隻是,她現在特彆難受,這馬車顛得她恨不得立即就死了。

罷了,先去客棧歇一歇,身子不是鐵打的,累壞了隻害了她自個兒,也不會有人疼惜。

程嬌兒忍著心頭的酸楚,淡淡應了一聲。

霍江得意地朝陳佑眨了眨眼。

陳佑哼了一聲,連忙一揮手,示意眾人拉車去對麵客棧下榻。

陳佑給程嬌兒定了最好的雅間,程嬌兒一進去便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絮兒尋小廝打了水來,親自給她細細擦拭了,又喂她喝了幾口水,程嬌兒靠在大迎枕上漸漸睡了過去。

霍江則守在樓下,覷著女官那一行人,

“怎麼,還不走?”

霍江咧開嘴笑得肆無忌憚,“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而在下一向憐香惜玉,早就把你送衙門告一個偽造令牌之罪!”

那女官這下是五臟六腑都給氣炸了。

這個兵痞子,居然敢羞辱她,要知道她這麼多年在宮中,便是皇太後看到她都要禮敬三分,這個混賬居然調戲她?

偏偏客棧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人看著這一出,都有起哄的征兆,那女官鐵青著臉,也知道今日是彆想把人送走了,隻得先回去稟報太皇太後再做決斷。

結果一轉身,卻看到蘇淩雪被人扶著正下馬車來。

她神色一亮,連忙上前,

“蘇姑娘!”

女官跟隨太皇太後多年,也出自蘇府,她的一個弟弟現在就在蘇府當差,看到蘇淩雪自然是滿臉討好。

蘇淩雪緩緩走下馬車,朝她客客氣氣施了一禮,女官連忙避開,二人這才朝霍江跟前走來。

霍江扶著腰刀,跟個冷麵閻王一般矗在門口。

剛剛他已派侍衛將客棧清場,此刻樓上隻有程嬌兒下榻。

蘇淩雪認得他,知道他是崔奕的心腹。

“霍統領,我聽說太皇太後因為我,下旨讓人送走程嬌兒姑娘,我心中有愧,特來看看她。”

霍江耷拉著眼皮,一身戾氣逼人,上下掃了一眼蘇淩雪,隨後拿著鼻孔問道,“你是誰?”

蘇淩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曾有人跟她這麼說話,她一時愣在那裡,還有些不知所以。

她身邊一位侍女氣得嗬斥道,

“放肆,我們家姑娘馬上就要嫁入侯府,你是這麼跟自己未來主母說話的?”

霍江聞言一副好奇的樣子,再次打量蘇淩雪,

“哦,未來主母?這不是還多了‘未來’兩個字麼?未來的事誰說的定?煮熟的鴿子都能飛,那未來主母算個鳥?”

“噗!”

那聚在客棧周圍的眾人忍不住哄堂一笑!

霍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他隻聽崔奕一個人的命令,就算蘇淩雪將來要嫁給崔奕,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蘇淩雪管不到前院的事。

蘇淩雪這下是一張俏臉繃的通紅,有些下不了台來。

不過她到底是有幾分城府,麵色很快恢複平靜,

她來的目的就是要讓程嬌兒知道,留下來不會有好日子過,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必須讓程嬌兒知難而退。

“霍統領誤會了,我隻是想去看望嬌兒姑娘罷了,彆無他意。”

霍江油鹽不進,“她是我們侯爺的嬌妾,請問蘇姑娘以什麼身份去看她?”

蘇淩雪抿了抿唇,沒料到這個霍江是塊硬茬,忍下羞怒,“霍統領,太皇太後已將我賜婚給侯爺,我祖父也有此意,嬌兒又因我受了委屈,我想.....”

霍江冷聲打斷她,“蘇姑娘,本將是個粗人,也知道女子該謹言慎行,珍惜閨譽,你一個黃花大姑娘,在外頭拋頭露麵,動不動說自己許給這個許給那個的,不大合適吧,可彆丟了太傅府的臉麵!”

末尾,霍江撩著眼皮帶著幾分嘲諷,“蘇姑娘比起你姐姐,還是差遠了!”

蘇淩雪聞言頓時色變,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燒著,仿佛要吞了霍江。

她平生最恨彆人拿她跟她姐姐比,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人拿她們比較,偏偏這人還是崔奕的心腹。

蘇淩雪心中已是惱怒到了極致,一張小臉扭曲著,紅一陣白一陣,最終咬著牙鐵青著臉離開。

霍江對著她們的背影,癟了癟嘴。

他一向軟硬不吃,擺架子也好,裝溫良也罷,在他這通通不管用。

崔奕讓他護住程嬌兒,這就是鐵律!

接近午時初刻,太極殿的大門才緩緩打開,一眾文武大臣神色各異從裡頭邁出。

率先出來的是一身正一品官服的徐淮,他一張臉猙獰到了極致,手裡的笏板被他一折兩段,隨手丟在了兩側的白玉石欄下,

眾臣瞧見此舉均是心驚膽戰。

徐淮一派的官吏匆匆追了上去。

“大都督息怒!”

“朝中禦史瞧著呢,若是再被參上幾本,於我們更加不利。”

“我呸!”徐淮吹胡子瞪眼怒道,“一些個沒卵用的娘炮,老夫怕了他們不成,明日有誰敢彈劾老夫,老夫就殺了他全家!”

那三名官吏聞言苦笑不已。

“崔奕那個混賬,在太皇太後那裡受了氣,就鉚足了勁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衛所糧倉空虛是兵部的事,居然找茬找到了五軍都督府來了!哼!”

徐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大步下了台階。

其中一紅袍官員硬著頭皮勸道,

“大都督,衛所歸五軍都督府直轄,咱們脫不了乾係,近來崔相一直在查衛所軍糧失竊一事,手中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大都督,還請您儘早決斷,莫要跟崔相扛下去了。”

徐淮擰著眉沒有立即吭聲,他龍驤虎步往前疾奔,走了一段又忽然停了下來,一雙豹眼怒目而視,

“決斷,如何決斷?”

那紅袍官員神色嚴謹,輕飄飄吐出四個字,“棄卒保帥!”

徐淮聽了這話,怒得跳了起來,“什麼?棄卒保帥?那可是老夫的副將!”

三位官員眼觀鼻鼻觀心,暗想誰叫你兒子貪無止境,夥同副將乾混賬事,被崔奕捉到把柄呢,這次隻是失去一位中郎將,下次沒準死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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