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用力地捏了一下手中的棋子,目光在他的唇上轉了一圈,開口的時候還笑著,聲音卻低啞,“我沒那麼貪心。”
“是嗎?”
齊然話音未儘,謝涼已經俯身過去,把他的聲音堵進嘴裡。
幽冷的香氣撲麵而來。
齊然眼睫顫了一下,卻沒多少意外,也不吝於唇瓣廝磨。
謝涼的吻很克製,隻是溫柔地在他唇上舔舐吸吮,片刻又微微退開,在唇齒之間問他:“這就是我想要的……”
他逼近幾分,“可以嗎?”
齊然笑了一聲,“做過了才來問我,未免太沒有誠意。”
謝涼也笑,低低的笑聲,呼出的氣息弄得人發癢。
齊然動了動唇,似乎想說句什麼,卻被謝涼再一次含住了。
“砰!”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齊然循聲望去,卻見一身玄衣的謝臣失神地站在門口,腳邊是一個檀木匣子。
他半邊臉被月光照得慘白,另一半淹沒在沉沉夜色中,看不大清楚,隻那雙黑眸裡的驚痛太過分明。
齊然蹙了下眉,退開了些許。
謝臣麻木地張了張口,聲音啞到幾乎發不出來,“你們……”
謝涼側過頭,彎唇一笑,“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謝臣心痛得厲害,素來沉穩的神色也維持不住,嘴唇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卻還是固執地,自欺欺人地向齊然看去。
似乎在渴求一個否定的答案。
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一個怎樣的回答。
但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齊然隻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仿佛連多看一秒都不願意。
謝臣終於堅持不住,生平第一次狼狽地,慌不擇路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夜色愈濃。
彤雲不知何時遮住了天邊月。
而失去了月色的人似乎也變得索然無味。
齊然皺著眉,擦了一下唇,“滾。”
謝涼臉上的笑還沒收,聞言直直地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齊然譏諷地笑了一下,“終於費儘心機讓謝臣看到了,有意思麼?”
謝涼驚愕地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霎時難看起來,“你以為我是為了隔應他?故意設計讓他看到?”
齊然扯了下唇,沒應聲。
謝涼被他默認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來!我設計他乾什麼?他如今有什麼值得我這樣做的?”
齊然一眼也不瞧他,對他的話更是無動於衷,恍若未聞。
謝涼氣急,又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憤怒得在原地轉了個圈,“不是,我何必要這樣做?謝臣早就從你心裡出局,我針對他做什麼?”
“是嗎?”
齊然冷靜地看著他,幾乎冷靜到了冷酷,“那你針對戎舟做什麼?”
謝涼一怔,渾身上下因為生氣而滾燙沸騰的血液迅速冷卻下來。
他張了張口,泛白的指尖痙攣似地顫抖起來,“你……”
齊然偏過頭,聲音輕飄飄地落下,“蘇祗之前為什麼能截住戎舟,你心知肚明。”
死一樣的沉默。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沉寂下來,風也停了。
隻餘兩人的呼吸聲。
謝涼站在那裡,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許久都沒有說話。
濃雲不知何時又散了開。
一絲月光落在謝涼身上。
他低著頭,渾身發涼。
終於道:“是,我承認,我嫉妒他。”
“可我難道不該嫉妒嗎?”
謝涼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不過隻是一個有點天賦的弟子而已,你對謝臣也好,對我也罷,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溫和。”
“他憑什麼?”
“因為他簡單。”齊然冷笑一聲,“謝臣,心裡有自己的主意,從不會與人說。”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更冷,“而你,謝涼,天機樓樓主,多能耐啊,這世上有什麼事能逃得開你的算計。”
“……可我從沒有算計過你。”
謝涼閉了下眼,不讓自己露出渴望哀憐的醜態,可聲音卻繃得極緊,“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算計你。”
“或許你不相信,但是這次我是真的沒有……”
齊然漠然打斷:“可我討厭你這樣的人。”
心裡繃緊的那根弦斷了,謝涼再也忍耐不住,紅著眼問他,“那你要我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謝涼: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但是這次我真的沒有QAQ
謝涼涼還沒涼是因為他還有得虐。
小狼崽是調劑心情的啦~
無論怎樣,所有主動權都掌握在然然手裡。
難得勤奮了一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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