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傷人心(2 / 2)

江溪隨便找了個樹蔭,沉默了會,就在盧皓按捺不住想說話時,才道:“盧皓,彆糾纏我了。”

糾纏?

盧皓的自尊像在一瞬間被刺成了篩子。

“你覺得我對你的喜歡全是糾纏?”

“不是嗎?”江溪靜靜地看著他,盧皓狼狽地移開視線,“我們分手了,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你給我造成了困擾。”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件,都在極力向我證明,你喜歡我,你愛我,就連今天打架,你也在用你幼稚的,甚至荒唐的方式來告訴我:看,我在為你打架,我在保護你!你的小聰明,你的洋洋得意,甚至你的傷疤,都讓你有了自我犧牲的錯覺;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情聖,偉大透了?”

盧皓覺得自己的心肝肚肺腸,全被眼前這個無情的丫頭曬在了大白天光下,白的,黑的,丁點兒不給他留。

可這太陽,卻是讓人透心涼的。

他說不出話來。

江溪繼續:“如果是原來的我,我會感激涕零,並為你的英雄氣概鼓掌。可我不是。”

“為……什麼不會?”

盧皓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你一直指責我不懂你,那你呢?你又懂我嗎?我是一個男人,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彆人在麵前詆毀我喜歡的人?我如果當時一言不發,那還算什麼男人?彆跟我說什麼成熟不成熟!是,我沒你成熟!但不代表你能將我的心,丟在地上踐踏!”

江溪抿了抿唇。

盧皓近來對她一直屬於“柔順”的,突然這麼頂回來,讓她有點不太習慣。

可盧皓的話,卻恰恰證明了兩人本質的不同。

她習慣權衡利弊,沒有真心。而盧皓有橫衝直撞的魯莽和……真心。

江溪終於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抗拒是什麼了。

他們——早就不是同一種人了。

“你太幼稚了。”

“打架之前,想到過我了嗎?想到過我會被卷進去,想到過我會被在眾目睽睽之下曬出傷口了嗎?想到過我有可能被請家長了嗎?我的父母剛剛遭了一場大罪,難道還要讓他們來學校為我這不省心的女兒像孫子一樣挨訓?”

“你打架,你揚名,也許大部分同學會認為你有血性,正義,癡情,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又一次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我之前的事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你這一架,難道不是再一次讓我成為彆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盧皓臉色鐵青,他沒有想過,一絲一毫都沒有想過。

可他又有點委屈,他受傷了,江溪沒有過一句問話,沒有給出一點關心。他的心也是會疼的。

江溪不吝嗇刻薄的語言,讓這少年真正死心。

“我需要的,是一段互相理解、足夠成熟的感情,你不行,盧皓,你跟我信息不匹配。”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清楚了。

江溪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跟我,不匹配。

但凡盧皓還有一點自尊,就不能再糾纏下去。

他氣得抬腳就走出樹蔭,快要走出操場的鐵欄門時,停住了,語氣酸溜溜:“你說的成熟,是不是指那天的韓先生那樣?”

——不是。

但江溪沒否認。

盧皓好似得到了正確答案,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溪站了站,突然出聲道:“韓先生聽了這麼久的閒話,怎麼還不出來?”

樹葉沙沙作響,空無一人。

江溪幾乎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就在她轉身要走時,韓琛獨有的嗓音響了起來:“這麼說……我是小天使的理想型了?”

男人從十幾米遠的樹乾後轉了出來,食指和無名指之間夾了根煙,指骨分明,遠遠看著,就像一個藝術品。

江溪扯了扯嘴角:“韓先生應該是很多女人的理想型。”

她沒有直言否認,這韓先生畢竟是唐穀工作室的投資人。

韓琛眯眼看著她,細碎的光影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在少女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厚重的劉海掩去了他曾經見過的靈動。

就這麼一個乾乾淨的女孩,竟然經曆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

“抱歉,正巧在這抽根煙,你們就過來了。”

韓笑了笑。

江溪注意到,他指尖的煙頭明明滅滅,可從來都沒上吸一口。

恐怕是心情不太好。

按照韓琛所在的位置,操場隻有一個出口,他確實是先來的,怪隻怪自己一開始沒發現,連著兩回都被同一人聽了牆角,江溪心中腹誹,人卻客客氣氣地告辭:“上課鈴打了一會,我得去上課了,韓先生請自便。”

“唔。”

韓琛興致不高地應了聲,半晌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秘書拎著公文包進來,畢恭畢敬地道:“老板,合約簽好了。”

“唔。”

“另外,楚少約了您今晚在S市的金鼎門開趴。”

沈躍飛將韓琛的私人手機遞過去,老板每逢這幾天性子就格外古怪,昨天跟人喝了一夜的酒,今天一大早又說要來夫人的母校逛一逛,夫人都過世那麼久了……

韓琛將燃沒了的煙蒂丟入垃圾桶,拍拍手:“走吧。”

沈躍飛跟上,低調的大奔沉默地駛入操場旁的林蔭道,韓琛看著道旁一閃而過的香樟樹,眸光微動,滑屏,解鎖,撥號,一氣嗬成。

“胖子。”

“韓哥,稀奇,您那八百年不動的手機終於從秘書那拿回來啦,說吧,什麼事要吩咐?”

唐胖子樂嗬嗬的聲音從聽筒傳來,韓琛勾了勾嘴角:“也沒什麼,我這有一張的邀請函,要不要?”

假麵歌手?

是豆莢TV、蘋果TV等所有直播平台聯合舉辦,各平台隻有兩位頂尖主播才能參與的比賽?比賽時所有網絡平台都會直播,還沒開始就已經炒得極為火熱!

隻可惜除了一姐能參加,其他人一函難求。

唐穀登時就激動了:“要,要,要,韓哥,您就是我親哥!”

“一個條件。”

“您說,您說。”

“這張邀請函,隻能屬於江溪。”

韓琛想起細碎的光影裡,少女一閃而逝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匹……凶狠的隨時可以斷人脖子的孤狼,有股新鮮而銳利的狠勁。

那邊唐穀撓著頭為難:“韓哥,江溪她就是個新人,要比賽的話,恐怕會被人噴死!”

“你可以問問她。”

韓琛“啪地”掛了電話,丟給秘書,閉上眼睛:“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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