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笑得眉眼彎彎,眼睛快活得閃閃發光。
唐穀暗中舒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丫頭雖然麵上不說,甚至還自己給自己編黑料,可網上鋪天蓋地的中傷到底也造成了影響,原來心思就重,最近是更加沒個笑臉,這病……他說不清楚,恐怕也是壓力給鬨的。
不然之前怎麼就好好兒的?
江溪哪裡知道唐哥已經給她編了一套苦大仇深、淒風苦雨的戲碼,正兀自跟林雨霏霏、交糖不打聊的開心。
這兩人是純粹玩音樂的,不管那些道道,都保留了一顆赤子之心。
“我跟霏霏聽到樂樂那廝說漏嘴,趕忙跑過來,中途霏霏還通知了曲一一,正好想著渾水摸魚把你撈出來,沒想到你這丫頭片子挺機靈……”
交糖不打說得一臉洋洋得意,顯然今天這出英雄救美讓他十分暢快。
“難道你們不怕楚天為難你們?”
江溪問得沒心沒肺,林雨霏霏一臉後怕:“怕!怎麼不怕!怕死了都。不過你還是祖國的花朵,我們這些成年的,不得嗬護嗬護?”
她說得慷慨,交糖不打一臉戚戚然:“我們當時還說了,萬一這直播辦不下去,就乾脆各自回家賣紅薯。”
他們說得好笑,江溪卻悄悄濕了眼眶。
她發現,自己突然變得很感性。
黑夜確實格外的漫長。
可中途總有那些閃爍的,被人遺落在地的星光,一點點、一點點地鋪成了腳下的道路。
人如果一葉障目,隻看得見險惡,那日子……大約也過得到頭了。
不論是橙子店長、唐哥,還是霏霏、交糖,他們都給過她幫助,他們希望她好,她實在……不該再沉湎過去了。
破,而後立。
唐穀不知道江溪突然之間想通了什麼,隻是覺得,小溪此時的笑格外……美好可愛?
*******
韓琛在江溪走後,終於接通了電話。
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楚天一連給他打了數十通,韓琛聲音微微帶了點不耐煩。
“做什麼?”
“我的人說,看見你將人帶走了。”楚天聲音委屈,“哥,你不是說不跟我搶?”
“沒搶。”
“那你將人帶走做什麼?”
十二樓一整麵朝南的牆壁都被打通,大片的落地玻璃外,是一片黑沉沉的夜,是霓虹閃爍,是聲色犬馬。
韓琛突然覺得沒意思。
“那你今天做了什麼?楚天,我以為你會有點分寸。”
韓琛不高興時,那低沉悠揚的嗓音就像淬了冰。
楚天最怕他這樣,帶著點心虛:“也沒什麼,我又沒強迫她,不最後讓人自己走了嗎?”
“再說了,哥,你不也玩女人?”
“我從不強迫彆人。”韓琛慢條斯理,帶著點老牌的紳士風度:“做男人,最沒勁的就是強迫女人。楚天,你以前可沒那麼沒品。”
“哥,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麼迷人。
楚天這話露到一半咽回去了,“那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
韓琛撂了電話。
不一會楚天又打過來,他瞥了眼,直接掐斷丟給保鏢:“我睡會。”
那邊楚天早慌了。
他打小就愛跟在韓哥屁股後頭混,隻是那時候韓哥看不上他,不愛帶他玩。直到後來韓哥媽媽去世,他陪人守靈守了一晚上,兩人交情這才好了。
有幾年他玩得可凶,家裡人都不愛管,就差沒溜上冰了,也是被韓哥硬提著走回了正道,現在雖然還愛玩玩女人,可也沒以前那樣凶了。
楚天這麼一想,就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明知道韓哥最避諱這個……
難怪今天他興致不高。
他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提拉著褲子從休息室出來,一路跑到韓琛房外敲門,被銅牆鐵壁般的保鏢給伸手攔住了。
“楚少,請留步。老板在睡覺。”
楚天耷拉著腦袋套話:“韓哥真生我氣了?”
保鏢搖搖頭:“不知道。”
老板的心思,他們反正是猜不著的。
楚天隻能蔫蔫地回了門,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江溪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她深深吸了口氣,隻覺得天是藍的,水是清的,人……都是可愛的。
連唐胖子那張臉都看上去帥氣英俊了許多,吃完會所自供的早餐,就與林雨霏霏、交糖不打兩個彙合,一路有說有笑地上了去體育館的專車。
樂樂不快樂被排擠在外。
江溪直接無視了他時不時掃來的狐疑眼神,就這麼個跳梁小醜,連看一眼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睛。
林雨霏霏性子直,諷刺道:
“有些人哪,要穿越回古代,大概就是那專門拉皮條的龜公,水水,你說是吧?”
江溪彎唇笑了笑:“那倒是。”
樂樂不快樂眼神動了動,到底修養不到家,被諷刺了一路,在下車時終於開了口,恨恨撂話:“得罪了楚少,你們還想得冠?”
江溪想到一大早送到房間的保密協議,眼睛彎了彎:
“得不得冠不重要,不過把你比下去,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概是黴運到了頭,江溪發現,自己竟然順風順水了起來。
半決賽是由人機抽。
李默看著台上三對一界限分明的站姿,眼神閃了閃:“現在,由參賽者分出兩位前來抽取!按下眼前按鈕,大屏幕上顯示的,就是你此次的PK對象!”
“祝各位好運。”
樂樂不快樂和林雨霏霏主動站出,分彆按下。
“林雨霏霏PK交糖不打,恭喜!”
“樂樂不快樂PK三千水,恭喜!”
江溪朝樂樂不快樂歪了歪腦袋,無視小奶哥鐵青的臉色,笑得嬌俏無比:
“非常期待。”
樂樂不快樂不安地捏緊拳頭,可一想到之前的安排,頓時又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