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親昵的調笑落到韓琛耳朵裡,他魂不守舍之下,手鬆了鬆,被江溪輕輕一掙就掙開了。
“得了,韓叔叔,您哎,就彆整借酒撒瘋這套了,我爸以前總乾,您裝的還沒我家老頭子像。”
江溪俯身撿起林鹿塞進來的房卡插入卡槽,過道的燈刷一下就亮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得起,要真來一場你情我願的露水煙緣也成,但彆醒來嗷嗷叫著說我占了您便宜。”
江溪眯著眼睛,燈火通明裡,笑得像個妖精。
韓琛那張臉不紅反白,一雙眼因酒精顯得朦朧,他靠在牆上,感覺方才身體裡沸騰的酒意好像被照妖鏡一照,像潮水一般迅速地退去了。
他覆額,恍恍惚惚地想:他怎麼舍得呢?
“……清醒了?”
“清醒了。”
韓琛有點乖地點頭。
“清醒了就出去。”
江溪將房門打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門外高秘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直愣愣站著,見她出門下意識轉頭,咧出一抹笑:
“江小姐,晚上好。”
“把你家boss帶回去。”
江溪指著牆邊支棱著兩條大長腿的某人,誰料某人伸手一掌,又將高秘拍回了去。
門“啪地”一聲又合上了。
“怎麼著?”江溪一挑眉,“你今晚想留我屋裡?”
“我還有話沒說完。”
韓琛揉了揉太陽穴,固執地挺住了,他近來也總反複在想這個問題,“你知道的,我以前談過很多女朋友。”
江溪點頭:“恩,然後呢?”
“我是真心想把你當妹妹的,”韓琛又道,“Cris說我這樣的心態,不正常。我……”
他試圖對她剖析自己,可過去的經曆讓他不慣於表達自我,說得前言不搭後語、磕磕絆絆的:
“我總是會夢到你,那種夢。”
“吃到美食,總想著要帶你去吃。”
“看到漂亮的裙子,也總忍不住買一條,在B市盤山公路那的彆墅裡,我為你建了一個巨大的衣帽間,裡麵掛滿了從各地買回來的裙子。”
“我對未來的所有設想裡,都有你。”
“我……看到你跟彆的男人走太近,這裡,”他茫然地指著胸口,“總是不太舒服。”
“Cris說這是愛,可我害怕,”韓琛第一次對人袒露內心,他不再用人生導師地姿態麵對她,惶惑不安的像個孩子,“我從前沒有過,那麼多段感情,沒有一段是這樣的。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喜怒哀樂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我害怕。”
倘若韓琛強硬地求愛,江溪或許不會為難。
可這樣一個風姿卓越的男人,慘白著一張臉,對你做著世界上最美妙的告白,沒有一個女人不會敗下陣來——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她可以因為崇拜而愛,卻也能因為母性而心軟。
“Cris醫生還說了什麼?”
韓琛靠著牆,苦笑:“他警告我,這種愛是不健康的,因為……倘使你接受了我,又輕率地拋棄了我,那麼我的人生會整個被摧毀。”
江溪瞧出這男人天性裡的一點狡詐,他顯然工於心計,在方才就向她示弱,把脆弱擺在明麵上,讓自己心軟退一步,又悄悄警告她,未來不能變心……
“高手。”
她笑了笑,“你想明白了?不想認我做妹妹了?”
韓琛抓了把頭發,滿身都是煩躁,“不明白,我就確認一件事,得罪了,”江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扯著牢牢抱住,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塊。
江溪感覺到腹下有什麼東西杵著,下意識伸手想撥開:“你東西磕著我了。”
才說完,等意識到那是什麼,手已經碰到了。
秋裝不夠厚,薄薄的西褲下,綿軟又堅硬,誰也沒想到會出這麼一個尷尬的場麵,江溪整個兒呆住了。
“你看……”
韓琛看著她苦笑:“我對你有欲望。”
前進一步,不是天堂就是地獄,他眼裡痛苦又歡愉,不敢跨出去。
欲望?
江溪也有。
兩人對視著,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滾到了一塊,燈啪地一聲,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