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秒,從肌肉到骨骼、再到臟器,全都在重力的擠壓下扭曲斷裂崩壞。
那些實驗員和安保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便帶著他們的罪孽一起,迅速歸於沉寂。
血腥味擴散,逐漸彌漫整個實驗室。
魏爾倫沒有直接離開,他走進實驗室,兩三步間跨越半個實驗室的距離,停留在了幾個圓柱形的裝著福爾馬林的容器麵前。
福爾馬林中,靜靜漂浮著幾具早已死亡的人體,他們的身上有著明顯的實驗痕跡。
隔著一層玻璃,魏爾倫和他們安靜對視。
容器光滑的表麵倒映著魏爾倫的麵容,光影重疊之下,屍體的臉部和魏爾倫臉部的倒影重疊,仿佛戴上了有著魏爾倫麵容的麵具。
魏爾倫靜靜注視著屍體光影重寫下的麵容,眼神深邃,不像是在看一具無生命的屍體。
透過陌生的實驗體,他仿佛看到了一具掛著輸液管,穿著實驗專用的合成樹脂外衣的白骨。
“Volerdansleciel,saraves
,loiracas.”【2】
Aurevoir.?_[(”【3】
法國果然是個壞地方。
聽從森鷗外的決策,不顧中也的阻攔,主動接取了在法國的任務,果然是個錯誤決定。
魏爾倫隔著玻璃,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屍體的額頭,而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去見親友,然後快點結束任務,回去找中也。
魏爾倫神情冷肅,他的周身終於出現了真正的殺意——雖然他今天乾掉了這麼多人,但實際上就連剛剛對實驗室眾人動手的時候,也隻是出於想那麼做就那麼做了,心中並無幾分殺意。
幾分嘈雜的聲音和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那是分部高層集結的手持重火力的成員。
為了能夠一舉乾掉魏爾倫,分部部長幾乎動用了基地內所有的武裝成員,就連幾名代號成員也加入其中,隻留了少數人來保護他們這些高層。
魏爾倫光聽腳步聲,就知道實驗室之外一定集結了很多人,隻等他出門就會把他射成篩子。
沒有一絲猶豫,魏爾倫向前一步,主動踏出了實驗室的大門。
閃光】彈被投擲而出,向前滾落到魏爾倫的腳下,而後被魏爾倫的皮鞋鞋尖擋住。
魏爾倫似乎沒有察覺到那是閃光】彈,竟然低頭主動去看那顆和他近在咫尺的閃光】彈。
閃光】彈瞬間爆炸,一陣刺眼的白光炸裂開來,而後眾多機槍瞬間開火。
硝煙和火光在狹小的空間內擴散,機槍掃射的噠噠聲、手】槍射擊的砰砰聲、子彈落地的金屬摩擦聲疊加,嘈雜尖銳的噪聲蓋過了所有聲音。
因為白光和噪音,黑衣組織眾人根本無法感知前方魏爾倫的狀態。
不清楚魏爾倫究竟是否還活著,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開槍,在子彈耗儘之前,絕不停下。
看著監控中的這一幕,幾名高層終於鬆了口氣。
視線受阻,再加上周圍沒有遮擋物,他們不信魏爾倫能躲過這一劫。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時,貝爾摩德正依靠在落地窗前抽煙,聽到這三聲節奏規律的敲門聲,立刻就確認了來者是誰。
按滅自己手中的煙,貝爾摩德把煙頭丟進煙灰缸,隨手把手】槍和匕首彆進裙底的槍帶上。
伴隨著吱呀一聲,貝爾摩德的臉出現在打開的房門後。
“小海鬥。”貝爾摩德伸出胳膊勾住上川海鬥的肩,目光盈盈動人,“你來了。”
上川海鬥神情羞澀,任由自己順著貝爾摩德的力道被勾進房間,自己主動帶上房門。
通過酒店走廊的監控來看,莎朗·溫亞德和上川海鬥完全隻是一對無害的情人而已,孰知房門一關,貝爾摩德便掏出了槍。
“小海鬥。”貝爾摩德用手】槍抵著上川海鬥的喉管,而上川海鬥的後背抵著房門,此時更是退無可退。
她微微眯眼,笑容危險,“你是誰的人?”
被很有可能是敵人的人用手】槍抵著致命處,上川海鬥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緊張,他甚至還有閒心對貝爾摩德微微一笑,笑容自然,不見絲毫牽強。
上川海鬥聲音溫溫柔柔,臉上笑容也柔柔弱弱,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隻要貝爾摩德小姐是黑衣組織的人就對了。”
貝爾摩德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她不怒反笑:“你是覺得我不敢開槍?”
“怎麼會呢。”上川海鬥低頭和貝爾摩德對視,彎起的眼角上淚痣格外顯眼,隻聽他溫順回道,“我相信貝爾摩德小姐是聰明人,不會為了黑衣組織而以卵擊石。”
“以卵擊石?”貝爾摩德重複了一遍上川海鬥的詞,臉上笑容擴大,“真是傲慢。”
嘴上這樣說著,貝爾摩德卻乾脆利落收起了自己的槍,她後退兩步,轉身示意上川海鬥跟上,竟然就這樣毫不顧忌地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上川海鬥。
貝爾摩德雙手環胸依靠在牆壁上,似笑非笑:“你的真名叫什麼?或者組織代號?”
“公關官。”上川海鬥笑容不變,“是真名,也是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