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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平時,這幅表情代表怒氣未消。

被奴役那麼久,謝韶筠本能站起身,接受池漪回家後訓誡。

結果今天池漪變得很難說話,她壓低聲音對謝韶筠說:“不管你有沒有喝醉,肆意酗酒造成的危害,我已經對你說過一百遍了。”

原來已經有一百遍,謝韶筠企圖緩和一下氣氛,迅速道歉:“對不起。”

她擠出一抹並不算開心的笑容,結果這個笑容令周圍獵豔的視線更加肆無忌憚落在謝韶筠臉上。

池漪心情差到極點:““對不起”對你沒有半分約束力。你的道歉早在過去無數次承諾裡變得一文不值。”

池漪傲慢批判著謝韶筠的行為,而後打開手機,調出一張電子表格,仿佛要佐證她所言非虛,打開的表格裡是過去一百次池漪給謝韶筠結賬的酒單。

她把手機調轉個頭,遞給謝韶筠看,複述謝韶筠過去每一次喝酒給她帶來的困擾。

由於陳述的是事實,她語調很平穩,即使生氣,情緒看起來也如常,跟過去輔導謝韶筠做五年模擬試卷查漏補缺糾正錯誤時沒什麼兩樣。

以前沒覺得有什麼,然而今晚酒精上頭,又或者人之將死。

謝韶筠掃了沒幾眼,把那張電子表格叉掉,手機遞還給池漪,池漪不接,執意讓謝韶筠自己聽完自己的累累罪行。

謝韶筠有一瞬間懷疑自己不是池漪伴侶,更像池漪帶過不聽話的學生或者旗下公司劣跡斑斑的下屬。

儘管如此,謝韶筠還是再聽。

她答應過池漪結婚後認真做人,自己失言在先,池漪生氣應該。

謝韶筠努力在心底築起夯實“忍讓”的根基,然而池漪下一句話啪的一聲,將之轟然摧毀。

“你現在身上充斥著我受不了的劣質酒精味。”池漪很認真在陳述她的決定:“我不會扶你回家。”

“池漪。”謝韶筠忍不住抬眼,看入池漪眼睛裡:“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池漪好像並沒有聽出謝韶筠語氣裡的譏諷。

她還在講道理,企圖讓謝韶筠的大腦調頻跟她一致:“被我關心你理應感到慶幸,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忽然提前出差回來?”

謝韶筠當然知道,但不想提簡晴。

“因為你不學無術吃喝玩樂,導致沒有及時去機場接簡晴。她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並詢問,是否給你父母打電話。”

池漪語氣裡有很少的得意成分在裡麵,她說:“我希望你成熟一點,這一回我給你兜住了,甚至推拒了兩個億的合同方案。下一回呢?萬一我時間來不及,爸媽會怎樣責怪你。”

池漪把手機放入手拎包,儀態萬端看著謝韶筠,眉眼裡甚至有一絲很小的期待,仿佛要聽謝韶筠感激地說一句:“老婆,你對我太好了。”

謝韶筠一時發不出聲音,她沉默著,肺管子被巨石堵塞住,感到窒息。

腦袋裡矯情的隻剩一個念頭,你有問過我的意願嗎?

池漪提前出差回來接簡晴,原來不是劇情的力量,是謝韶筠“不學無術”忘記接人。

她為她做了這麼多,謝韶筠是不是還要對池漪說聲感謝。

謝韶筠覺得荒謬,理論上她該知足的,甚至還要認同池漪的犧牲是愛情裡令人甜蜜的付出,但這樣的次數太多了。池漪從來不過問的“為她好”,謝韶筠一度懷疑自己性格出了問題。

要的太多,不懂感恩。

池漪還在講道理,謝韶筠已經無法集中精力了,再聽下去,她怕自己說出傷人的話。

池漪忽然問:“你下午打電話,是有話說嗎?我們回家談。”

謝韶筠原本已經站起來了,由於跟池漪這一番對峙後,她又坐了回去。

“你走吧。”謝韶筠懶洋洋往身後沙發軟墊上靠,沒去看池漪,想安靜幾秒,於是低聲說:“我喝醉了,站不起來。”

“小孩子才會鬨脾氣。”池漪低眼,碰了碰謝韶筠的胳膊,見謝韶筠不為所動。

隻能屈尊妤貴蹲下身,她很嚴肅說:“周圍有那麼多人看著,你不覺得丟人嗎?”

謝韶筠忍不住要抽她了,手放到池漪臉上,下定決心,但凡她再多說一句話,就立即、馬上抽上去。

池漪這輩子沒挨過打,得虧遇見了謝韶筠這種忍者神龜。

正思索間,忽然謝韶筠的手被池漪握住,穿過肩頭,整條胳膊被安置在池漪修直的肩膀上。

謝韶筠沒反應過來,便被池漪吃力的撈起來,跟著池漪腳步被動往外走了幾步。

“你剛才說,不會扶我回家。”謝韶筠惡意把身體所有重量壓給池漪。

池漪皺眉沒有立即回答,也沒有把謝韶筠扔地上。

她隻是很吃力,雖然身形高挑,但沒有謝韶筠高,平時缺乏鍛煉,撐住謝韶筠用了很大力氣。

低喘著,把又熱又急促的呼吸,討厭而執著的全部噴灑在謝韶筠的前頸上。

謝韶筠低眼去看她。

池漪轉開目光,沒有妥協,隻說:“我說了那麼多話你隻記住這一句。認同我的話有那麼難嗎?算了,你現在身上那麼臭,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又不能不要你。”

謝韶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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