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037(2 / 2)

所以池漪不厭其煩喊了第二遍,第三遍……

池漪,我們談談。()”

謝韶筠無從容忍這人無意識勾引,所以她開口了。

很平靜的語氣,拋開成年人故作平靜、膚淺的裝糊塗,好像那些統統不適合現在的她們。

即使由衷希望池漪能夠不再舊事重提。

可是人這一輩子最難洗的就是痕跡,隔著生死與過去濃烈的感情,然後掩耳盜鈴對離婚的事情閉口不談,裝過去不存在,裝作若無其事用兩年前相愛的狀態去相處,這些都很奇怪。

再這樣下去,無論是池漪還是自己,都會走回過去的老路。

池漪的目光始終看著謝韶筠,頭發吹到半乾,吹風機放到台麵上。

惶惶的燈光裡,池漪眼神裡精明、銳利、強勢緩慢地褪開。

她把頭發散在胸前,表情一刹那變得無辜起來,池漪沒有追問謝韶筠怎樣談,而是問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你餓了嗎?”

謝韶筠答:“靈魂狀態不會感到饑餓。”

“這樣啊。”池漪垂眸,絲毫沒有勉強的意思,她說:“阿姨做了西餐,可以等我吃完嗎?”

謝韶筠看她一眼,沒說什麼。

鵝肝牛排用小火煎著,池漪走到廚房,擰滅燃氣。

裝盤擺放到餐桌上,她拿出兩幅餐具,擺放好,然後將謝韶筠從脖頸取下來,放到對麵的餐盤邊。

“你嘗嘗。”池漪像是麵對普通人一樣,麵不改色同一隻骷髏頭項鏈說:“鵝肝煎的不錯。”

謝韶筠默默逡巡餐桌食物,每一樣都是她曾經再喜歡不過的餐點。

外麵在下雨,雨勢磅礴。

黑夜外悶雷仿佛要穿過房屋劈下來,池漪仿佛沒有聽見那些狂風驟雨,刀叉在瓷釉的餐盤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多時,她吃飽了,一盤鵝肝用了很少的幾筷。

“不好吃嗎?”謝韶筠問。

“嗯。”池漪笑著回她,眼睛裡其實沒什麼笑意,她說阿姨離開時,小火煎火候過了,入口有發澀的苦味。

“幸好你沒有吃。”池漪這樣說,隨後盯著謝韶筠的眼睛,告訴她:“我用完了。”

池漪從餐桌繞出來,去了二樓。

書房裡談事情比較正式,池漪開門進去。

正中間的牆壁上,掛鐘被取消來了,掛著一副十分凶惡的畫,是謝韶筠前幾年掛在紋身室展覽的那一副《鏡子》。

“它跟你的書房。

() ”謝韶筠忍不住問:“不太搭。”

“沒有啊,它是最適合的一副了。”池漪好像還挺滿意的,她說家裡還有很多謝韶筠的紋身手稿,但多半是騰蛇雄獅,問謝韶筠需要去看看嗎?

謝韶筠搖頭,奇怪的看著池漪:“我的畫怎麼會在你這裡。”

“我從彆人手裡買到的。”

池漪對謝韶筠解釋:“你去世後,黃昏工作室沒有找到很好的紋身師坐鎮,工作室客戶流失。達美不願意將工作室轉讓給彆人,所以她把自己名下的房產賣掉了,用來苦苦支撐你們的事業。”

“然而半年後,工作室有一半的紋身師集體出走,達美走投無路,遵從你的遺言,售賣了你的手稿。”

紋身師集體出走,這意味著,工作室當時的處境根本無法保證紋身師的飯碗。

謝韶筠沉默片刻:“所以你幫助達美渡過難關?”

“沒有。”池漪告訴謝韶筠:“達美不可能賣給我任何關於你的東西,我從H國人手上買下來,他們把你的畫拍賣後,量產紋到本土客人身上。”

謝韶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花了多少錢?

池漪答:“幾千萬。”

忍不住瞪了眼池漪,謝韶筠評價了她敗家行為:“不如不買。”

畢竟謝韶筠給人紋身的價格加起來都沒有這個多。

池漪勾動唇瓣,笑了:“不是什麼大錢,我可以買下很多這樣的畫。”

“你這麼講話,仿佛在跟我炫富?”

池漪顯然不是這個意思,謝韶筠默默告訴她:“紋身室展覽的那些畫不值錢,因為線條粗糙,山水動物植物圖,需要技術特彆優秀的紋身師才能發揮作用。你下回彆買了,真想用國畫裝飾房間,應當去畫廊裡挑選裝裱好、更為精致的藝術畫。”

“沒有白買。”池漪唇角笑容加深,她好像很開心,對謝韶筠解釋,幾千萬花的很值,因為後麵擁有這些畫所有權後,起訴了所有抄襲量產的H國紋身師。

“所以賠償金加起來足夠買那些畫。”池漪在氣人這方麵從來沒有令謝韶筠失望。

忍不住跟著笑出聲:“乾得好。”

不知道為什麼,笑著笑著,池漪忽然把謝韶筠拿起來,放在手心,池漪唇瓣湊得很近,像是想吻她,謝韶筠的笑容戛然而止。

池漪盯著她的眼睛,叫她:“謝韶筠。”

謝韶筠無法扭動骷髏頭,隻能斂住笑意,嗯聲。

滂沱的雨勢裡,謝韶筠聽見池漪說:“我們重新開始。”

這像一擊悶雷重重的砸入謝韶筠心底,她不笑了。

語氣平靜說:“池漪,我不知道我說的話。你能不能聽懂。”

池漪動了動嘴皮,好像很想說話。

謝韶筠沒有叫她發言。

“你連“好嗎”這種語氣詞都沒有,會不會太傲慢了?”

謝韶筠很平和告訴她:“不是你不夠好,是我希望自由與尊重。

即使沒有生死,我們也已經離婚了,你能理解嗎?”()

燈下池漪桃花眼垂著,她沒有點頭,好像非常不願意提離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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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她連語氣詞都沒有,謝韶筠回她也回的毫不猶豫。隻是今晚要談的絕非這些話,話沒有完全說完,靈魂被抽離出去。

再次有意識時,在醫院。

“你那麼忙,怎麼想到賞臉看望我三妹。”

“折煞我了,哪裡能稱為賞臉。”來人說:“我這裡有個事情想要央求謝老師幫忙。”

“恐怕不行。”謝傾城一口拒絕道:“她身體不好,瞧著這次昏迷三天了,還沒有醒。”

“看在我們多年世家交情的份上,你幫我說兩句話唄?”

對方說:“這一次我們秀場的秀是國際知名模特秀,logo標識設計,十分重要,先前交給BJ老師工作室製作,可惜設計理念不符合主題。拜托,若非緊急情況,肯定不會打擾謝老師休息。”

謝傾城心裡埋汰這位求人的富商沒有眼力見,正主昏迷不醒,求上門有什麼用。

不過不好當麵訓人,她敷衍給對方塞了張名片。

“謝韶筠自己的工作,我不好給她安排,你如果真有誠意談合作,喏,走正規工作室流程。”

謝傾城把琴晚的名片交給對方,簡單搪塞兩句,把人送到門口。

回頭,看見謝韶筠靠坐到床頭,就著吸管杯,抿了兩口溫水。

謝傾城走過去,一把躲過謝韶筠的水杯。

“彆喝了。”

謝韶筠眼睛都沒有抬一個,所以沒有看見謝傾城還在打電話,直接叫了一聲姐:“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嘴巴都是乾的,喝口水都不讓。”

“剛剛聽見你提琴晚,她來看我了嗎?你把人叫進來給我倒杯水。”

謝傾城揚手就要打她,謝韶筠臉一偏,下一秒看見謝傾城用沾了水的棉棒,在謝韶筠嘴唇上碾了碾。

“嗯,是我三妹。”謝傾城對電話裡麵的人說:“剛醒。”

……

“沒事了,多謝你關心。”

……

“行,回見。”

……

直到謝傾城把電話講完,謝韶筠狀似無意問:“誰啊?”

“問剛才在病房裡的那位,還是電話裡的那位。”

“都問。”謝韶筠答。

“”電話是池漪打的。”

謝傾城嘀咕:“說過幾天跟爸有合作要談。看來,謝總最近生意做的挺大了嘛,池漪這種大忙人都上趕著過來跟他談生意。”

謝韶筠眼皮抽了一下,附和:“爸厲害。剛才病房說話的是誰?”

“Lancy傳媒副總,他們有一場名模秀要在南城舉行,希望邀請你去設計logo。”

謝韶筠想都沒想:“不去。”

謝傾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去?國際知名秀場,琴晚最近在接觸大牌logo設計,接下這場秀,百分之九十打響國際知名度。”

“我下月沒空。”謝韶筠說。

“好吧,人已經推給琴晚了,她應當會幫你推掉。”謝傾城沒有多問謝韶筠工作室裡的事情,揉了揉謝韶筠睡得淩亂的一頭長卷發,充滿憐愛的歎了口氣:“什麼時候能好,姐姐有些擔心,哪一天睡著你忽然醒不來。”

謝韶筠叫她姐閉嘴,隨後想了想,看見謝傾城挺頹喪的臉,從床頭櫃摸了顆糖塞到謝傾城手裡,默默說:“我……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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