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059(2 / 2)

表麵上看著懶洋洋的,對什麼事情不上心的樣子,但誰對她好,她都記在心底。隻會對彆人更好。這樣好的妹妹,被算定了死亡日期,家裡人沒有誰忍心去告訴她這件事。

可是假如妹妹真的在某一年的這天死掉了,謝傾城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一路風馳電掣,超速抵達目的地,看見謝韶筠完好無損站在原地,謝傾城表情沒有繃住,還好趕上了。

她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把謝韶筠停在路邊的車開到車庫。

返回珠寶店門口,才發現妹妹在等人,耳根凍紅了。

謝傾城朝妹妹走去,要拉她上車,謝韶筠卻抬手指了指對麵。

謝傾城看到了池漪。

她當下疑惑,池漪是大忙人,即使謝橙每年都會給池漪遞去請帖,但池漪很忙,會讓秘書到場參加老太太的壽宴。

“她怎麼會來?”

妹妹說:“我叫她過來的。”

“我們等等她。”

謝傾城沉默了許久,沒有問她們什麼關係,其實話到這裡,過去種種回憶起來,已經猜到了,但不想去接受。

妹妹有喜歡的人不是壞事,但池漪是最不合適的那一位。

在謝傾城心裡,池漪千好萬好,可她結過婚,有過一段深刻且失敗的婚姻,上一任伴侶留給她的是可填山海的感情。

也許是因為妹妹長相像她的前妻,亦或者被當成替身,池漪才會答應跟妹妹在一塊。

謝韶筠與普通人是不同的,她的壽命像一顆地雷,隨時會炸開,每一天都必須一定要活的開開心心才能讓謝傾城稍微好受一些,而不是在池漪這裡受到傷害。

車裡每一秒鐘都是煎熬,謝傾城看著她們坐得越來越近,麵無表情警告池漪。然而池漪抱住了妹妹的肩膀,她們的頭挨得很近,池漪的呼吸拂在妹妹麵頰上。

謝傾城變得難以呼吸,想到曾經池漪向她保證過,把她妹妹和前妻分得清楚。

“沒有人能替代的了她”

謝傾城輕易相信了池漪的鬼話,攥緊拳頭,為自己的錯誤感到難以原諒。

車輛行駛半途,她們的頭又湊到了一塊,謝傾城忍無可忍,拉了手閘,把妹妹叫到前排。

妹妹這回沒有反駁她,坐到副駕駛,歪頭痞裡痞氣地為謝傾城剝了顆糖,然後小狗眼垂著謝,用抱歉的眼神看著謝傾城。

謝傾城避開了她的視線,但糖果叼在嘴裡。

心情稍好些。

很快,妹妹睡著了,山路彎曲,急轉彎時,她的頭自然而然往下掉,謝傾城專心開車無暇他顧。

頭快要載下來時,池漪用手及時接住了妹妹的臉頰。

她的動作輕極了,微微上抬是合適的高度,熟練地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透過後視鏡,謝傾城

() 與池漪對視一眼。

池漪是個沒什麼是非觀的女強人,高傲冷漠,她不需要彆人認不認可自己的感情,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去解釋她的真心。

所以即使被謝傾城看出來,不出意外沒有任何尷尬驚慌失措遮掩的情緒。

僅僅隻是在謝韶筠頭要掉下來的那一秒,柔軟了麵部表情,迅速動作裡慘雜了一些短暫地兵荒馬亂。

車廂昏暗,兩人對視幾秒,謝傾城麵無表情問:“為什麼是我妹。”

“我喜歡她很久了。”池漪看了眼睡著的謝韶筠,垂著眼,可能怕吵到她,聲音放的很低,平靜說:“你不要怪她。”

謝傾城冷著臉,發了脾氣:“喜歡有什麼用。你明明知道她隨時會離魂?”

池漪說:“知道。”

“萬一哪天她死了呢?你連前妻死亡那一關都過不了,這一關呢?謝韶筠這一關,你怎麼過?”

謝傾城點了一支煙,開了窗,池漪皺眉叫她把煙滅掉。

謝傾城默不作聲掐滅了。

池漪安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不由自主笑了:

“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謝傾城放慢了車速:“我聽著。”

“還能怎麼過,認命,陪她一起過。”池漪答。

“大概兩個月前,謝韶筠附身的娃娃被腐蝕掉了。”池漪告訴謝傾城:“我當時覺得她可能已經死了,不會再醒來。”

“因為那晚我做了一個模糊地,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噩夢,一輛貨車迎麵撞上了謝韶筠的車,我坐在她身邊的副駕駛位上,我們當時商量旅行購物的問題。那輛車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翻了身,蓋住了她,然而碎片在天空中飛起來,一快碎掉玻璃仍舊從旁邊插到她心臟裡去。她沒有再醒過來了。”

池漪說這些話的時候,分辨不出來是否在痛苦,她好像隻是單純對謝傾城描述一個噩夢,不過池漪又說,噩夢醒來,本以為要從此失夢,卻美夢成真了。

謝韶筠消失與不消失,池漪說,自己無法左右。

“意外每天都會發生,誰都說不準,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假設,毫無意義。”

“我這兩年,大部分時間裡對自己的感情持悲觀態度。少部分謝韶筠在的時候,才能看到希望。因為她允許我乾預她的生活,同意我喜歡她,答應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能想到折衷的解決辦法是,我決定不了她的命運,但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隨她一起生生死死,這樣還是可以一直在一起。”

謝傾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沉默地開著車,加快車速,抵達山莊。

前頭燈火明亮,妹妹醒了,翻看手機短信,到下車時,妹妹開口把池漪叫下去。

謝傾城問她:“你要跟池漪一起走啊。”

妹妹抱歉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隨後把池漪叫到車外說話。

謝傾城起初不打算打擾她們,但一分鐘過去,兩人沒有回來。晚宴要開始了,還是沒有回來。

謝傾城喊了謝韶筠、池漪的名字。

沒有得到回應,她深吸一口氣,繞道走到車尾,行步緩慢,腳步故意放得很大聲,然而還是走到儘頭。

車後蓋前。

池漪的風衣背部沾著車麵的灰塵,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妹妹傾著身,她們貼的很近。

嘴唇銜在一塊,池漪的唇瓣顏色比較淺,妹妹的唇瓣天生烈焰紅,顏色交織在一處。

分不清彼此的吻,謝傾城覺得或許是妹妹從來沒有談過感情,容易受荷爾蒙支配,被池漪蠱惑,在這樣的環境裡,荒唐地接吻。

然而當她走近,要用心狠手辣地手段打斷她們。

妹妹忽然側過臉,手順著池漪的腰往下滑。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側臉正對著謝傾城這一側,眼簾掀開,眼底泛著謝傾城從來沒見過的情緒。

謝傾城沉默了許久,走到一邊,點了支煙,煙葉子帶著一股難聞的尼古丁嗆入鼻腔,謝傾城感到呼吸順暢後,沉默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