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幫黑子哲也把教材送到了二年級老師辦公室的門口,把手上的一半還給了他。
黑子哲也一個人,默默抱著教材走進辦公室,默默地把教材放在了班主任的辦公桌上,默默鞠躬,再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整個過程,辦公室裡十幾個老師在,愣是沒有一個發現他的存在,就連桌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摞教材的班主任也不例外,頭也不轉地繼續和旁邊的老師談笑風生。
齊木等在外麵,視線透過牆壁,看到這不和諧的一幕。
……不去當諜報人員可惜了,憑借著這種完全不科學的天賦,潛入五角大樓說不定都是輕輕鬆的事。
齊木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黑子哲也。
——更正一下,以他這種泯然眾人的身體素質,恐怕有些困難。
黑子哲也早就習慣了彆人知道自己特殊存在感之後的驚異,對於各種反應也都適應良好,不過……
“齊木同學,這麼問有些冒昧……你應該沒有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吧?”
“……”
齊木頓了一下。
對於他的反應,黑子哲也疑惑:“?”
齊木:“隻是沒想到你的感覺這麼敏銳。”
要不是能聽到這家夥的心音,齊木幾乎要以為他也有讀心術了。
黑子哲也:“……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等一下,所以“在想失禮的事”是真的嗎?
他在心裡小小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口,畢竟他們隻是偶然搭上的話而已,沒有熟到可以吐槽的程度……對了,這麼一打岔,他差點忘記認真道謝了。
“齊木同學,謝謝你幫我把教材抱過來。”黑子哲也規規矩矩地鞠躬。
“不用謝。”
齊木“啪”地豎起大拇指:“畢竟我是一個陽光開朗,樂於助人的好同學。”
“………”
黑子哲也欲言又止。
嗯,雖然“陽光開朗”看不太出來,不過齊木同學確實樂於助人沒錯。
他有心想要問問齊木是怎麼注意到他的,不過想想就釋然了,畢竟有人的眼力天生就比較厲害——就比如說赤司同學,雖然他不像齊木同學那麼精準,不過偶爾也能在人群中發現自己。
真好啊——和自己麻煩的體質不一樣,另一種天賦。
把黑子哲也的心音聽得清清楚楚的齊木:“……”
等等,“天賦”什麼的先放在一邊……你剛剛說赤司征十郎?
怎麼又是那家夥?
·
雖然對於隨便和一個同學聊天就能聽到赤司征十郎的名字而感到心累,不過齊木也能理解——那家夥不但是學生會會長,成績常年第一,而且剛剛率領著籃球隊拿下了又一個全國聯賽的冠軍,這所學校裡不認識他的人恐怕很少。單以知名度來說的話,校長都比不上他。
所以黑子哲也這種和自己一樣普通的學生也認識他——這是很正常的事。
下午三點半,齊木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的課程就平安無事地結束了——除了數學課上被老師點名上講台示範一道難題的解法之外。
對於這種優等生才有的待遇,齊木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包括……
“齊木同學,很抱歉打擾了,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道題?”
班長是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生,此刻有些不好意思:“班上沒有人會做這道題,老師們都說齊木同學的成績很好,所以我想要向你請教。”
——包括在課下應對來請教的同學。
由於齊木在學校裡一直是把考試的名次控製在正中間,199個人考試他就是第100名的那種,所以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困擾——當然,因為成績也不算太差,所以也沒有參加補課向彆人請教的經驗。
真是辛苦啊,優等生這種存在。
齊木點了點頭,接過班長手上的習題本,掃了一眼。
原來如此,超過目前教學的範圍了,所以不好意思去問老師吧。
如果說不會的話,彆人其實也多半不會懷疑,畢竟他才剛剛轉學,不一定能適應這所學校的教學。不過正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長此以往的話就會有崩人設的危險,說不定會引發世界進一步的崩壞——無論他到時候為此做出什麼補救,都比普通一個成績好的學生更加引人注目。
而且會麻煩得多。
這樣的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齊木手上已經唰唰把題解出來了,遞還給班長。
“謝謝齊木同學!”
班長先是驚喜,然後低頭看題,麵露難色:“呃,抱歉,這個步驟我有點沒太看懂……”
……因為沒有教人的經驗,所以寫得太簡略了嗎。
“大概是帝光還沒教這種解題方法。”
齊木飛快地把原因歸到了不同學校教學內容的差異上麵,本子上的地方不夠了,他伸手從書包裡掏草稿紙。
這時候,他聽到了某些不妙的心音,以至於手上的力道沒有把握精確,書包的一個夾層裡掉出來了個白色的小藥瓶。
班長幫他從地上撿起來,有些好奇:“這是……”
齊木沉默了兩秒。
鬼知道是什麼。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該問的?”
齊木鎮定自若地回答:“沒什麼,我的身體不太好,這是平時要吃的藥。”
大概是吧。
涉及到個人隱私問題,班長就不好再問了,齊木鎮定自若地把那瓶自己都不認識的藥塞回了書包裡。
“關於這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