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思索了足足十分鐘,才寫下關於關於宮野明美的任務。
——救下宮野明美!
如果宮野明美隻是艾蓮娜老師的女兒,他是不會為她做出這麼危險的決定——有可能給組織露出自己身為公安的破綻,甚至於暴露身份——但是除此之外,宮野明美還有個組織內天才研究員的妹妹。
雪莉,這個剛剛十九歲的代號成員,幾乎主導了組織內藥物方麵的研發工作,這樣的人才,國家不會放過。
而如果自己殺了她的姐姐,或者退一步,不是親手殺害而是旁觀,都會導致被她怨恨。就算自己現在的波本,就算把殺人的鍋甩給琴酒,之後總會有暴露的風險——那樣說不定會讓這名優秀的人才恨上公安。
相反,如果能救下她的姐姐,把宮野明美安置在公安,那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人情,或者人質也未嘗不可。
安室透用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自己,並且簡明地寫在了報告中。
接著是更重要的,朗姆最後提到的——
組織的少主,“那位先生”認定的繼承人。
他把朗姆和他的短短對話一字不差地寫入了報告,因為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任何關於那位少主的情報。
……怪物一樣的少年?
心中喃喃念著這個詞句,安室透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齊木。
——這是給他的感覺最貼近這個形容的少年人。
“哈,我還真是昏了頭。”
安室透有些好笑和無奈。
看來自己還是在糾結要不要引導他加入公安,才會在這種時候都忍不住想到他。
這時候,他的手機——聯係公安的那部悄無聲息地亮起了屏幕。
屏幕上是處理過的未知號碼,安室透皺起了眉。
風見?
不是說了這些日子不要聯係他,難道是有什麼緊急狀況?
想到這裡,安室透快速把寫好的報告做了加密處理,然後接起電話。
“降穀先生!你平安無事嗎!”
“……發生什麼狀況了嗎?”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示意他說重點。
“哦哦,抱歉。”
風見裕也這兩天也是擔心,聽到安室透毫無異樣的聲音忍不住感到開心。他清了清嗓子,立刻嚴肅地報告。
“這幾天我都按照您的命令,沒有去主動找齊木君,不過今天意外發現有陌生人接觸了他。”
陌生人?
風見裕也用這樣的詞形容,那就不會是同學老師之類的。
不過,就隻是這樣而已——
安室透無語:“我要你關注齊木君,但不是把他當做嫌疑人一樣監控,這點小事沒必要事無巨細向我彙報。”
“……抱歉,降穀先生。”
風見裕也聽他這麼說,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因為自家上司對齊木的特彆關注,他也不自覺把那名少年列進了心裡的重要清單裡,一不留神就小題大做了。
“這次就算了……所以,接觸齊木的是什麼人?”
安室透隨口問。
“是個銀色長發、個子很高的男人。”
風見裕也剛剛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砰”的很大一聲噪音,然後是一陣椅子拖拉的響聲。
“……降穀先生?”
安室透站在桌前,全然沒察覺到撞在桌角的膝蓋,心涼了一片。
沒錯!那次摩天樓的事件中,齊木也和自己在一起!而且琴酒他們當時從正門看到的自己,必然也看到了和自己在一起的齊木。
事件之後,自己滿腦子都是齊木表現出來的異常之處,居然全然沒想到這點……
“琴……那個銀發的男人,是不是把齊木帶走了?”
風見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自家上司的語氣凝重,也緊張起來。
“呃,是、是的!”
“他們去了哪裡?”
安室透已經抄起了外套和車鑰匙,快步往門外走。
“他們去了裡那間公寓距離最近的商場。”
安室透已經走到門口,手按在門把手上……
“……商場?”
“是的,您之前常去的那家,買了不少新鮮食材,還有日用品,都快遞回了齊木君的公寓。”
不知道上司想要知道哪些,風見裕也索性把自己了解的一股腦輸出出去:“購物之後,他們兩人在路邊的甜品店前玩了一陣□□,遇到了殺人事件,那個銀發的男人協助警方抓捕了犯人。”
聽著下屬的報告,安室透……安室透陷入沉默。
安室透逐漸迷茫。
購物?玩□□?還有……抓捕犯人?
難道是他這些天精神緊張,腦子不夠用了?或者剛剛在組織的基地被悄無聲息的洗腦?
不然,他怎麼也沒法把這些行為和琴酒對上號。
他這回沉默了足足十秒。
“那個銀發男人的照片,發給我。”
“哦哦,好的。”
大概半分鐘後,安室透的手機收到郵件。
他打開那張圖片,對著屏幕上的人陷入沉思。
——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