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讓心跳小聲點,阿年動作極慢,連顆砂礫都不敢驚動,挪到最近的遮擋物縫隙旁,開始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好消息,不是謀財的流浪者,也不是害命的野生動物。
壞消息,是個怎麼看,都很奇怪的年輕女人。
對方站在離她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米,低頭一頓摸索動作後,開始怔怔地仰頭盯著太陽,等被陽光紮的冒淚花後,開始雙手捧臉,作出無聲尖叫模樣。
看著更奇怪了,這是誰?
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平時阿年住的這裡,除了她之外,可是沒什麼其他人的。
組成貿易區的多個交易點中,目前唯華夏所屬的第五交易點保存最好,甚至第五交易點內的超聲波鳥獸驅趕器、公用移動通信基站這些設施依舊在自動運轉,每晚八點還有鐘樓報時。
但這反而讓附近的流浪者不願意靠近。
因為華夏護短和顧家的風格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什麼踩我家門者,百分百打爆對方狗頭的例子,隨便抓個流浪者都能說上個一二三件。
所以,哪怕第五交易點封鎖關閉,短時間內,流浪者們也沒有動什麼硬闖占領的心思,最多遠處路過的時候多看幾眼。
這就相當於房屋主人出遠門,把家鎖起來,旁人也不敢有什麼心思,最多圍著院子的籬笆羨慕地看看。
畢竟,在租用有效期內這就是華夏管轄的地界,每一寸土地都是,哪怕暫時關閉,也說不定裡麵藏著什麼防衛武器,或者靠近就被什麼遠程武器鎖定。
華夏的風格就是,非朋想翻牆來,雖遠必誅。
彆的流浪者忌憚第五交易點,可阿年不會,因為她就出生在第五交易點,在內城區裡聽著報時聲長大。
這明明就是她找不到鑰匙的家。
可惜,她沒趕上交易點的兩次撤離,也失去了華夏公民的身份認證,無法求救也沒辦法進入已封閉的內城區,所以隻能找了塊她挖得動,離第五交易點最近的地方,搭建成自己的地窩子。
在這裡住了大半年,阿年基本沒在地窩子附近見過其他流浪者靠近,所以一看到陌生人,就忍不住有點憂喜交織的心跳加速。
憂的是,貿易區是不是發生什麼變化,讓流浪者們準備試探封閉的第五交易點,阿年這個之前不怎麼惹人注意的小不點,將直麵流浪者帶來的任何危險。
喜的是,奇怪女人看著和自己類似,都是黑發黑眼黃皮膚,會不會也來自華夏,那對方能不能在回家的時候,順便把自己也帶走。
阿年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也在其他無防護的交易點內,撿了一些值錢的金銀首飾,她可以全部拿來當“路費”。
當然,這些湧動的心思,全部掩藏在阿年近乎雕塑,呼吸放輕的動作中。
因為第五交易點第一次全員撤離的時候,阿年被家人惡意拋棄,第二次駐守人員撤離的時候,阿年也陰差陽錯沒趕上。
她這個運氣差的,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等到可以順路帶她回家的同胞。
有的時候,期待太久,就會害怕。
而和忐忑不安的阿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