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2 / 2)

禾一欣的心聲跳躍的極快,還會夾雜一些阿年聽不懂的詞,但她在眼淚聲之中,聽明白禾一欣難過,是因為她來自未來,但回不去了。

沒法回家這件事情,讓阿年極為共情。

她甚至也有點想哭,但她早就在封鎖的交易點附近,哭過很多次了,現在不想流眼淚,隻想幫忙找找解決辦法。

既然能過來,那肯定有辦法回去,阿年堅信這個道理。

禾一欣隻是看著和成年人似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定有阿年強,但她也有好的一麵,那就是特彆願意顧忌旁人,尤其是需要保護的小孩子。

聽到阿年的聲音,禾一欣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精神,“阿年,我沒事了,不吵你了,快睡快睡。”

刻意控製心聲,或者亂七八糟想些彆的,禾一欣沒法關閉自己的公放,但她可以乾擾,讓阿年隻以為難過是沒法回家,而不是等待身體狀態歸零,精神體同步消散的倒計時。

沒什麼,比這件事情再恐怖了。

但禾一欣可能在過去的搶救經曆中,有過幾次微妙瀕死的體驗,她現在反而平靜下來。

自己的身體因為精神體久久不歸而出現問題,病友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再加上對醫護人員治療能力的信任,那她就有個“搶救時間”作為緩衝,不會立刻消散。

按照禾一欣在療養生態園的生活經驗,這個緩衝期,大概能持續個兩三天。

禾一欣不準備去想,看著倒計時慢慢減少的長痛好,還是瞬間歸零短痛好,她準備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幫一把阿年。

把這個獨自生活的小孩子,送到一個相對安全,可以讓她長大的地方。

總不能真的和太陽初升,就會變成泡沫消失一樣,無能為力,連點痕跡都沒法留下。

禾一欣有事情要完成,情緒就恢複很多,開始想辦法,準備全力解決阿年的問題。

可以說,人一旦陷入無畏狀態,就沒什麼顧忌了。

什麼薄墊子會稍微好點,什麼忍一忍等太陽升起,禾一欣都不在乎了,她直接伸手把禾一欣撈過來,鋪展,放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能漂浮在海麵上的海獺,仰泳狀態下,將自己的幼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大一小,隨著海浪一起飄一樣。

這麼差的居住條件,外套裹再嚴實也難受,哪比得上真人的體溫和軟度。

阿年如同小餅乾似的重量,讓禾一欣都覺得自己肚子上就放了些布料,伸手抱住,確認是個小孩才放鬆。

“我,我會壓得你難受。”

情緒跟著禾一欣起伏,再加上從未熬過夜,但這會兒已經快通宵的困頓,讓阿年的反應能力都變差了,被鋪展仰躺在禾一欣的身上,才後知後覺掙紮,免得壓著對方不舒服。

“你和小餅乾沒什麼區彆,睡吧,現在也不好趕路,等天亮我再喊你。”

禾一欣摁住阿年的小胳膊,用手掌蓋住阿年的眼睛,強行關機。

她原本想著時間寶貴,不能浪費,在精神體消散之前,把阿年送到個可以正常長大的地方。

可她聽到阿年蔫蔫的聲音,摸到阿年基本快失去體溫的乾瘦小手,還是願意多等幾個小時,讓阿年睡一會兒,等天亮之後再趕路,也方便阿年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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