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順?誰的名符合了誰的‘正’?誰的言順從了誰的意願?”寧明昧道,“隻要不符合他們的意思,為了個名正言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到頭來,連和他們談條件的價碼都要被弄沒。”
方無隅還欲開口,尹希聲卻放下茶杯,正色道:“方師弟,這些年清極宗如何,修仙界如何,你我皆是有目共睹的。”
“從前清極宗弟子人均築基時長是多少?現在清極宗弟子人均築基時長是多少?”
“過去清極宗每十年新增金丹期修士數量是多少?現在是多少?過去清極宗培養一個金丹修士,所需的人力物力是多少?現在是多少?”
……除此之外,還有尹希聲自己的身體。方無隅想。
過去尹希聲總是病歪歪的,是盞風吹就倒的燈。可自寧明昧閉關出來後,尹希聲的身體也漸漸地好了起來——雖然一年十二個月仍有一個月病著,但總歸能在冰天雪地裡聽完校長講話了。尹希聲身體的好轉連帶著張質真的醫療峰分數線也水漲船高。人人都知道,二峰之間深度綁定合作,學術委員會有尹希聲這個會長,張質真再與世無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且修仙界不是資源不夠多,是修士們不會高效利用——一塊極品礦石,元嬰期修士就煉化到隻剩那麼一粒米大小,其餘部分全部流失掉。這是修仙界過去修士的修行方式。在寧明昧的調整下,如今這些礦石做到了分級使用。雜質最多的部分足夠築基期修士用,隨後的一塊給金丹期……最終提純出來的部分給元嬰期。於是所有人都有得用。
弟子們也不再執著於上古功法的殘頁。難道上古的總是最好的?上古人能想出來的功法,現代人為什麼想不出來更好的?況且,現代人想出來的部分還能發論文、發專利、獨立門戶收錢……修仙界自創功法之風也鵲起。
方無隅最終頹然道:“是,這是我們有目共睹的。可師尊他……”
師尊值得被尊敬的信念已經牢牢地種在了他的心中。寧明昧道:“我們倒也不用急。他們總會出手的。”
“我們就等他們出手。”
元老會若想漂漂亮亮地插手,一定會從他們手中選出一個破綻來。寧明昧苦思冥想,心裡沒想出來可能的漏洞。
他等著無為真人再出手,可這一等,便是許久。
……
開學第一課的淋雨事故的確讓部分弟子對無為真人心生微詞。可惜這片微詞不成氣候。而且很快,便有無為真人演講的模糊照片在網上流傳。
開學第一課體育館不允許拍照。於是幾張偷拍的模糊照片傳來傳去,更為這清極宗修為至高之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打著遊戲的拿著外賣的趴在床上睡覺的弟子們一時都支棱起來了,開始討論無為真人出席開學典禮的目的。
“無為真人常年閉關,如今出來,這天是要變了……隻希望變的是清極宗的天,不是天下的天。修仙界的時局,應當還沒亂到這個程度吧。”
“雖然寧仙尊是無為真人的關門弟子。可不知道無為真人會不會願意為如今的弟子們指點一二?那可是大乘期啊!整個修仙界都沒有幾個的大乘期!”有人感歎。
“若是能得到無為真人一句認可,之後其他峰門不是隨便進?連哥,你去哪兒?”那名弟子道。
眾人齊刷刷回頭,連城月在眾人注視下優雅地站起來,道:“去一趟學生會。”
走之前他說:“你們幾個,彆把一會兒要交的表忘記了。”
清極宗的天怎麼變連城月無所謂。就是天變成了地,也不能阻攔連城月當班長、當課代表……加入學生會。
為了成為清極宗新生之王,連城月做了很多關於學分的功課。
清極宗內門山頭頗多。內門弟子們雖然要靠課程進行培養,但大多早早拜了不同的山頭。像是那些有院係的弟子,被分到司空堂、玉庭峰下之類的,基本都早早地選好了自己的山頭——也就是院係裡不同的管事/做研究的老師,或者,也可將其稱作靠山。
於是明道書院的壞處就體現出來了。它說是各個院係聯合通識培養,實則哪個院係都不沾,獨成一排。它不止不好找靠山,還不好社交。那些進入XX門下的弟子,這一會兒早就和自己的一大群同屆、還有師姐師哥們混熟了。明道書院的弟子們此刻還隻有輔導員,沒有師姐師哥。
所以,連城月要找到一個能輻射自己的影響力,同時能讓自己得到更多信息與人脈資源的地方。基於這個需求,他觀察了內門現有的幾大學生組織。
社團不太好。弟子太集群分布,而且背景太雜。連城月沒有用興趣愛好占用自己的時間的打算。不過他在精細挑選下,仍然選擇了兩個目標:一個是清極誌願者服務社,連城月可以在裡麵領誌願者任務,攢誌願服務學分(申請獎學金需要);另一個則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社團,搞投資和品酒的。連城月發現這個社團裡的弟子們非富即貴,而且還隱約和內門的知名兄弟會有聯係。
第二個社團連城月不打算太心急加入。太心急跌份,被人看輕。除此之外,連城月還打量了一下學校裡的學生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