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他!他就是一口氣加了五個學生組織的那個!還當班長!還做額外作業!還泡圖書館!”
“有人過勞死了啊——”
與此同時,在寂靜的洞天福地深處,冰棺之中,有一人的眼皮輕輕地動了動。
“寧明昧……”
“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將昧。”
……
老十八和老十九急匆匆地走入裡間,詢問寧明昧:“師尊,發生什麼了嗎?”
寧明昧頭也不回:“你們的三師兄應該受了些驚嚇,你們去看著他點。”
一人對此不明所以。但老十八向來精明,老十九又是個沉默忠心的酷哥,自然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兩個弟子離開了。寧明昧對著窗外深秋長出一口氣。此刻
,屋內有人出來叫他。
“寧峰主。”葉雪霏恭恭敬敬,“師尊想要見見您。”
寧明昧看著葉雪霏。他想起來這姑娘在原作裡也是體質特殊。這份特殊的體質讓她無法被尹希聲的法術洗去記憶,因此,此刻她應當還記得白若如方才的事。
可她竟然如此好地將這件事藏在了心裡,麵上不顯露分毫。不僅如此,她依然對白若如畢恭畢敬。
“……真不錯啊。”寧明昧低聲道。
他撩開門簾,進入裡間。隔著安神香的煙霧,寧明昧看見白若如。
美麗女子躺在床榻上。她漆黑長發如海藻般散開,居中的臉蒼白又憔悴,卻依舊好似一朵茉莉。
妖狐族的詛咒印記,在她的臉上暫時褪去了。
“師弟。”她聲音虛弱,卻依舊柔和溫暖,“讓你擔心了。”
寧明昧看著她的額頭。他道:“師姐,我這裡有一些清心養氣的功法。你平日裡運轉它們試試,效果很好。”
寧明昧運轉的功法的效果自然是很好的,儘管,他往往用它們來壓製自己的爐鼎體質。白若如很容易就能從這些功法中看出端倪來。
然而此刻,他竟然一字不漏地將所有功法都教給了白若如。寧明昧不介意白若如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白若如忽然輕聲道:“……師弟,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這些都是師弟用來保命的功法吧?我知道,若是修仙界中其他人知道師弟在運轉這樣的功法……一定會給師弟帶來很大的麻煩。我若是運轉它們,他們也很容易就能找出線索來。”白若如自嘲笑道,“都是我沒用,竟然還要讓師弟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秘密。這些年來,師弟一定非常辛苦……”
寧明昧一怔。他道:“那些人想說,就由他們去吧。不過是一群蒼蠅罷了。”
“我不會用這個功法的。師弟,你要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剛強,終究是敵不過積毀銷骨。”白若如輕聲道,“而且……我知道我出事的原因了。如果不根除這份詛咒……是不會有用的。”
寧明昧沉默片刻。他說:“是尹師兄方才進來告訴你的?”
“是。尹師兄認為,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力。”白若如說。
兩人靜靜做著。深秋的日光透過窗紗,打在寧明昧蒼白的手背上,也打在白若如疲憊的臉頰上。
“……師姐。”寧明昧最終說,“你太累了,你先睡會兒吧。等你睡醒了,總會有辦法的。”
“我得先離開她們。”
“嗯?”
“雪霏,還有鏡兒,紅梟,玉凝……”白若如眼皮都快睜不開,卻還在一一細數自己的弟子們的名字,“我要離她們遠點,她們不需要一個瘋掉的師尊……在問題還沒解決時,我得離她們遠一些……”
她絮絮的聲音,如漫長的一道煙。
寧明昧忽然意識到,白若如是真的很愛她們。
她愛自己的弟子,也愛清極宗。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師尊。
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像她這樣的人,會為了活命,而去殺死自己姐姐留下的血脈麼?
日光昏沉。白若如再度開口了:“師弟……”
“嗯?”
“我沒有和你說過吧?我姐姐的事。我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姐姐。儘管所有人、就連我的母親都知道,我很少見她。但我確實是見過她的。她有一頭很長、很順的黑發……穿著淺紫色的長裙,坐在玉蘭樹下……”白若如閉著眼道,“她體弱多病,幾乎不出家門。陪伴著她的,隻有她的侍女。母親不喜歡我們相處。”
“但我其實知道的。”
“她有一個……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