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的訓練讓他習慣於在第一時間觀察陌生的環境,從周圍的布置來看,這是個單身女性居住的房子。
這種情況在新聞裡通常被叫做什麼?
假如有裡世界的人在附近的話,彆說第二天了,一個小時後以《驚!彭格列高層竟然____》為標題的小報就能出現在各大家族的書桌上麵。
獄寺知道,現在對他來說最正確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帶著貓離開這裡,然後將今天這種荒唐的烏龍忘在腦後。
可是,
他半蹲在地上,手掌用力地捂住了臉龐。
他好像做不到啊。
之所以一直沒有從地上起來,並不是因為渡邊寺早猜測的那種無奈,而是因為,從看到對方的時候驟然活躍起來的心跳正在他耳邊“砰砰”響著。
心跳如擂鼓——這個詞語的意思終於被獄寺隼人在今天領悟。
為什麼啊?
如果有一個人在提前告訴他:你將會對一個人一見鐘情。
獄寺說不定已經把匣武器丟進口袋,轉而用最粗暴也最直接的炸-彈給對方一個“善意的洗禮”。
可這種事竟然真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是啊,這種感覺不就是一見鐘情嗎?
即便沒有抬頭,獄寺也能在指縫間看到女孩那白皙的小腿。
光滑的肌膚好像是牛乳一樣,陽光遙遙灑在上麵,有種夢幻般的半透明感。
獄寺隼人從來不相信什麼浪漫的邂逅和偶遇,這種都是老姐愛看的無聊電視劇的情節,實在是老套到掉牙,
可現在······
“原來是這樣,那快點將它帶回去吧~”女孩輕快的聲音響起。
獄寺的內心活動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被誰忽然按下了關閉鍵,所有的心聲和思緒都消失不見,安靜到了簡直過分的地步。
在那手掌籠罩之下的瞳色也驟然加深,顏色一點一點地暗沉下去。
沉默的氛圍讓對麵的女孩逐漸感覺到了不安,可若是說附近有什麼讓人不安的東西,她卻根本找不到那危險的源頭。
她下意識變換了一下站姿,似乎想要打破這奇怪的氣氛。
這氣氛確實被打破了,
在他深綠色的雙眼暗到某種危險的程度以前,獄寺隼人的視線觸碰到了女孩那青紫一片的腳踝。
他的瞳孔一縮,眼神終於恢複了幾分清明。
“你受傷了?”男人的聲音悶悶地響起。
他就好像是沒聽到女孩“把貓帶回去”的話,也沒有看到那隻被舉到自己眼前的貓咪。
“啊,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渡邊寺早一愣,接著低頭看去。
是剛才的扭傷,雖然實際上並不是特彆嚴重,但從外表上看還是有點嚇人的——腳腕上青紫了一大片,和旁邊的膚色對比更是觸目驚心。
“需要趕快處理。”
她聽到對方說。
“······啊?”渡邊寺早一愣。
接著,她看到對麵半蹲著的男人抬起了頭,深綠色的眸子被籠罩在她自己的影子下,好像出現了莫名的光亮。
“作為回報,我幫你處理傷勢吧。”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還沒等渡邊寺早做出了什麼反應,對方那溫熱的手掌就已經握住了她的小腿。
獄寺的體溫更高,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讓女孩的身體下意識一顫,然後就要將腿抽回來,
可渡邊寺早失敗了——這明明是生長在自己身上的腿,但她現在卻失去了它的支配權。
那隻手掌用一種沒有傷到她、卻像是捕獸夾一般難以掙脫的力度扼住了她的腳腕。
女孩睜大了眼,惱羞成怒地就要抓起旁邊的手機:“這位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她斥責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看到對方默默地又垂下頭去。
——他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渡邊寺早理解了這個動作。
——就好像一隻被訓到耷拉耳朵的犬獸。
她的心底莫名的一動,某個地方就好像被羽毛輕輕地拂過。
“抱歉,隻是想要感謝你對我們冒犯的諒解。”
男人的聲音低啞,帶著真誠的愧疚和放低姿態的小心翼翼。
“我比較擅長處理傷勢,你自己來的話還是很不方便吧?”
因為低著頭的緣故,他銀白色的發絲又一次閃爍在女孩的麵前。她知道,那毛發光滑、柔軟,每一次摸都讓人心生讚歎。
“······這種感謝可有夠怪異的。”
在一陣沉默後,渡邊寺早說道。
她故意停頓了兩秒,然後把鑰匙丟到了鞋櫃上麵。
嘩啦——
“進來吧。”
腳腕上的力道一鬆,女孩終於抽回了自己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