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一刻還對你充滿殺意要將你置之死地的人,突然愛你愛得不能自拔,你會怎麼辦?
虎杖悠的做法的是:一腳把人踹翻在地,控製住他的行動,然後熟練地打通異能特務科的電話。
“喂,對,又是我,地點是XX街X號前邊。目測是有中度攻擊性的異能者,剛殺過人,麻煩您派人過來帶走。”
“請不要相信犯人的謊言,我沒有和他們談過戀愛。”
“好的,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們也辛苦了,最近的犯罪事件似乎格外的多。”
結束了和接線員的電話,虎杖悠歎了口氣往自己打工的地方走。
這已經是她這周不小心抓到的第七個異能犯罪者了。
而現在才是周三下午。
初夏蟬鳴,在鮮有人來的地段,賣海鮮的涼棚裡半天隻來了一位客人。
“客人,您已經和這隻螃蟹打架打了一個小時了,手不疼嗎?”
太宰治抬起眼看和他說話的女孩。
女孩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淺藍的兜帽衫,眼神清亮,靠近眼尾的睫毛長而卷翹,有種貓貓式的可愛。
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穩穩地坐在小板凳上,看著他和螃蟹打架看了整整一個小時,既不問他在乾什麼,也不問他買不買。
橫濱這個地方,果然到處都是奇怪的人。
“疼。”
他含著自己被螃蟹夾到流血的手,含糊地對著不比他大多少的陌生人撒嬌。
“原來真的疼啊,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你其實沒有感到疼。”
女孩恍然大悟的聲音,讓靠著臉和可愛無往不利的某人呆在原地。
太宰治:“感到疼不是正常的嗎?”
“很正常。”虎杖悠從凳子邊上的小盒子裡取出酒精、棉球和紗布,牽過他的手給他處理傷口,“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被螃蟹夾到後會感到疼的人準備的。”
包紮完之後,她去把和他打架的那群精神已經不太好的螃蟹抓起來,放到另外一個裝螃蟹的盆子裡,然後把被他的血染紅的一盆水倒掉換上新水,然後再一隻不落地將那些螃蟹抓住放回去。
動作麻利,神態非常平和,沒有任何怨言的樣子。
但就是讓人心虛。
“對不起,”太宰治扯扯她的袖子,“雖然很想說買下這些螃蟹作為道歉,但我沒有錢,醫生說給了我也會被我弄丟,所以乾脆不給我。”
港口黑手黨首領已經抱著財報哭了整整一周了,甚至說出了看見他就煩這種話。
“這些螃蟹看起來確實不太適合再賣下去了。”
少女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跑進店裡,過了一會兒又跑出來開始捆螃蟹。
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太宰治抿著唇站在旁邊看她收拾螃蟹,隻見之前他摸一下給他一下鉗子的大螃蟹被她單手摁住,而她的另外一隻手拿著草繩靈活地打著結。
簡直是當代螃蟹西施。
“這幾個打你打的最凶,分給你……這幾個比較可愛,我就帶回去吃了。”把螃蟹拴成一串遞給太宰治之後,虎杖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據老板說最近算不上安定,你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出門。”
雖然這孩子不太正常的樣子,但還是會感到疼的嘛。
太宰治接過螃蟹,表情有點呆愣:“哦哦,好的。”
“那麼再見了。”虎杖悠揮揮手,打算從另外一邊回家。
他:“等一下——”
女孩站住,回頭看他。
太宰治:“姐姐你都把螃蟹送給我了,要不順便跟我回家幫我料理一下吧?”
她:“你這種擾人生意,白拿了東西還要求彆人幫自己處理好食材的行為,放到論壇上是要被罵幾百層樓的你知道嗎?”
“所以是為什麼呢?”
“你看起來需要人哄你一下。”
所以就哄了一下。
太宰治:“那至少說點兒哄人的話啊。”
“五點之前吃螃蟹的話,可以獲得格外的滿足哦。”她信誓旦旦地說著,如同風一般消失了。
不是誇張的,一般的風可能還沒有她快。
太宰治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現在回去的話,確實可以趕在五點之前吃螃蟹。
在去找店長套話和回去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但遺憾的是,沒有人給他做飯。
試圖從財報中看見一個令人開心的數字的森鷗外讓他先去把沒出任務的檢討寫了,替他出任務的中原中也讓他滾,正在審問犯人的尾崎紅葉問他要不要用那裡的工具先把螃蟹處理了。
“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哄哄還是小孩子的我嗎?真是的,一點情誼都不講。”
這下連路過的廣津柳浪都投過來無語的目光。上一個把太宰治當小孩哄騙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最後他自己去食堂讓人把螃蟹清蒸了,蘸著織田作之助帶著的特辣辣椒醬吃。
吃和自己打過架的螃蟹,果然很有滿足感。
太宰治不出意外地辣到哭泣,一個勁兒地咳嗽。織田作之助給他遞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