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到底不是太尉府的人,不該管這閒事的。”
“若不是衛小三爺及時趕來,您還要為了一個衛家二小姐跟衛夫人鬨翻臉不成?”
霜月心裡想著,那衛夫人周氏好歹也是衛小三爺的生母。
若是將來自家小姐嫁入了太尉府,那她便是小姐的婆母。
總該考慮得長遠一些,彆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
“怎麼會,我隻是想和她老人家好好講講道理。”顧晚卿加快腳步,實在不想再聽霜月叨叨下去。
也不知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比母親身邊的張嬤嬤還能嘮叨。
“昭瀾。”顧晚卿為了不讓霜月接話,小跑兩步追上了在前麵引路的昭瀾。
詢問他那位表小姐的情況。
昭瀾雖然沉默寡言慣了,但顧晚卿的話他還是要回的,便將周玉嫣的事簡單跟她說了一通。
“你家二小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三房的夫人過來?”顧晚卿了解完周玉嫣,也沒忘記衛妝。
她這些年雖與衛琛交好,但對太尉府的事還是知之甚少。
比如衛妝,今天也不過是顧晚卿與她第一次見麵。
她隻知道衛家一共三房,一直沒有分家。
大房便是衛琛一家,整個衛家也是得了衛太尉的庇佑,這才能名滿帝京。
底下還有二房和三房,這兩房的情況顧晚卿不是很清楚。
不過三房的衛三爺乃是刑部尚書,和衛琛一起在刑部當差。這一點顧晚卿是曉得的。
“二小姐的母親早年病逝了,三老爺一直不曾續弦,後宅的事一向都是大夫人代勞的。”昭瀾言簡意賅,話剛落,他已經把顧晚卿主仆二人護送回了衛琛的院子。
沒等顧晚卿繼續追問,昭瀾已經快步往前,去招呼院子裡的下人為她準備熱水沐浴。
見狀,顧晚卿微張的唇瓣隻能合上。
心下倒是想明白了,難怪周玉嫣一個表小姐,也敢這般欺負衛家二小姐。
原來是知道她父親在刑部當差,無暇顧及後宅的事。
而周氏,身為周玉嫣的親姑姑,自然是會偏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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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下人們便備好了熱水。
霜月伺候顧晚卿沐浴,等她泡在浴桶裡,她才將那些濕透的衣服卷了,送去洗衣房那邊。
衛琛便是此時進門的。
與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丫鬟,手裡端著他給顧晚卿準備的衣服。
清一色的男裝,是為了離京在外,方便顧晚卿出行才準備的。
霜月不在屋內,有下人告知衛琛,顧晚卿在內室沐浴。
他便停下了去往內室的步子,轉身到外屋的桌前坐下。
對下人們道:“東西放下,都退下吧。”
於是短短一瞬,外屋便隻剩下衛琛一人。
他坐在桌前,身上又添了一件深墨色的外袍,整個人看上去寂然冷沉,不易親近。
等顧晚卿沐浴期間,衛琛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品著。
思忖著,一會兒怎麼跟她說父親邀她晚上一起去用膳的事。
方才後花園發生的事情,因為衛琛的介入,也傳到了一家之主的衛宏斌耳朵裡。
他老人家順勢就讓衛琛晚些時候帶顧晚卿一起參加衛家的家宴。
也好讓三叔帶著衛妝,好好謝過救命恩人。
就在衛琛走神之際,一直悄寂無聲的內室忽然傳來顧晚卿的驚叫聲。
他指間把玩的青瓷茶杯脫手落在桌上,人已經第一時間趕往內室。
“卿卿!”衛琛繞過畫屏。
素來沉穩的聲線有些微上揚之勢,帶著一絲緊張的顫。
進了內室,衛琛一眼就看見了扶著浴桶邊藏身其後,隻探出一顆腦袋來的少女。
隔著蒙蒙水霧,顧晚卿聲音嬌顫地向男人求救:“阿錦!水、水裡有鼅鼄!”
“你快幫我把它趕走!快!”
衛琛這才注意到地板上落了許多水跡。
根據那些散落的水跡,不難想象出顧晚卿從浴桶裡爬出來,逃竄到浴桶後麵藏起來的狼狽場麵。
還好她知道把自己藏起來……
衛琛暗暗滾動一下喉結,目光倉皇地從少女不小心露出來的香肩移開。
腦子裡卻不受控地回味著她肩頭的粉暈。
應是熱水泡的,她肌膚本就瑩白嬌嫩,被熏得淡粉,又添了幾絲勾人的媚。
實在難以忘卻。
饒是衛琛,也需得靠內力壓製沸騰的氣血和那份不安的躁動。
隨後他利落地脫了自己的外袍,彆開視線朝浴桶後的顧晚卿走去,“先披上……”
男人走近,話音剛落。
本該乖乖躲在浴桶後麵的顧晚卿卻又一次尖叫出聲,“它出來了!地上地上!”
叫喊間,少女攀著衛琛的脖頸便往他身上跳,赤腳不敢沾地,生怕那鼅鼄爬過來。
混亂中衛琛本能地勾住了顧晚卿的腿彎,穩穩抱著她。
隔著裹在她身上的薄薄外衫,他的掌心被她溫熱細軟的肌膚烙得滾燙。
連思緒都被少女身上縈繞的淡香攪亂,半晌才分出神來,踩死了那隻掉在地板上的鼅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