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勢洶洶走到了高桓麵前,裙帶飄搖。
高檀指著高桓怒斥:“你這個禽獸!你禍害誰不行,為什麼會是她?”
高桓很無所謂地笑,有些事不關己的悠閒。
高檀被激怒,她揚起手像是準備給高桓一巴掌。
李桑桑衣著淩亂地站在屏風旁看著這一場鬨劇,她的指尖掐進了手心,下了決心。
她飛快攔在了高桓和高檀中間,高檀的手沒有落在高桓的身上,而是將李桑桑甩在了地上。
“桑桑!”
“李三!”
李桑桑半跪在地上,對著高檀無力地搖頭:“公主,不。”
高檀蹙起了眉毛。
李桑桑低下頭,略微有些黯然,說道:“不關太子殿下的事,一切都是桑桑,都是桑桑癡念,太子殿下是無辜的。”
高檀一怔,扶起李桑桑,問道:“是不是他逼你這樣說的?”
李桑桑狠狠搖頭。
李桑桑說:“桑桑寒門陋質,自知不能與太子殿下相知相守,隻能出此下策,”她低著頭,看膝下的青石磚,神色恍惚念道:“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我隻是想勉力一試,了卻殘憾。”
高檀說不出話來,她略顯迷茫地望向了高桓。
哪知高桓臉上出現了悵然和微微的凝重之色。
然後他極緩慢地說:“皇姐,這件事,孤會負責。”
高檀沉思著走出了竹軒。
高桓將李桑桑抱到了竹榻上。
“摔疼了嗎?”高桓問她,他的語調有些奇怪。
李桑桑小聲回應著:“不疼。”
李桑桑臉上有點點淚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哭的,她大約是又驚又怕,像她這樣的兔子般膽小,卻衝了出來。
高桓看著她紅紅的眼角,情不自禁伸出了手,碰了一下,又極快地收了回來,似乎是怕她痛一樣。
高桓其實覺得高檀說得沒錯,他是禽獸,他禍害了李桑桑,不過他覺得這稀疏平常。
直到這個時候。
他乾涸的心似是被東風吹拂過,春風潤澤萬物,卻獨獨讓他皸裂到生疼。
奇異又生疏,他有些無措。
他臉上的迷茫夾雜著痛苦,又一次問道:“三娘子,就這樣喜歡孤?”
不知為什麼,這一次李桑桑沒有回答,她稍微低下了頭。
但高桓並不需要她的回答,他隻是輕輕地將她摟進了懷裡。
丁吉祥進來送藥,看了一眼門內的情形,又慌忙退了出去。
高桓鬆開李桑桑,朗聲道:“進來。”
丁吉祥將手上的藥瓶遞給李桑桑,沒曾想到高桓伸了手,他正在怔愣的時候,李桑桑沒有察覺地接了過來。
高桓的手緩緩收進袖中。
李桑桑臉上靠耳朵的地方有些紅腫,她一點一點地將藥膏往上揩拭著,如同一隻舔舐傷口的小鹿。
“我走了。”她站起來說,高桓覺得她實在是太瘦了,光從門縫進來,兩邊一圍,她纖細成一道細長的幡,在隨風而動。
李桑桑的臉背著光,高桓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心中有了一點若有所失,他開始覺得李桑桑並不是完全屬於他的。
這一絲微妙的感情,高桓自己都抓不住。
他看著李桑桑繞出了門,他稍微期待了一下李桑桑會回頭看一眼他,但她沒有。
螃蟹宴結束,小娘子們都有些沮喪又有些慶幸,太子來到了宴會中,但似乎誰都沒有得到他的青眼。
高檀回到宮裡,她直奔含涼殿。
徐皇後放下手中的書卷,含笑問道:“螃蟹宴的小娘子們如何?”
高檀顧不得說彆人,隻對徐皇後說:“母後,兒覺得,還是讓李家三娘子進東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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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曹植《明月上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