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其中緣由我暫時解釋不了,但是,我不想入東宮。”
高檀看著玩伴有些憔悴的樣子,語氣輕緩地說道:“好吧,這件事,我會同母後說的。”
兩個少女絮絮說了一會兒話,忽然聽見外頭疊聲地互相問:“娘娘在哪裡?”
高檀和李桑桑互相望了一眼,高檀走了出去,說道:“怎麼了?”
宮人忙不迭地行禮,接著又是忙不迭地說話,七嘴八舌的。
“太子殿下帶著姚家娘子去了靈圃,說是帶姚娘子去看那小白獅子,沒想到籠門沒關,那白獅子跑了出來,將姚娘子咬得渾身是血。”
高檀嫌惡地抽出帕子,掩了掩鼻子:“還活著嗎?”
宮人說:“就是胳膊咬傷了,好大一個血口子。”
宮人不敢說的卻是,據說太子殿下就含笑看著白獅子撲食,宮人都被嚇傻了,一半被白獅子,一半被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著姚娘子哪裡得罪了他。
事情發生的快,隻有旁觀的幾人看出了太子殿下的不尋常,連姚娘子自己,被救下後還直往太子殿下身邊躲。
這等事,他們自是不敢提的,連對著公主都不會提。
高桓在做下這樣的可怕之事後,優哉遊哉,騎著照夜白在長安街上晃了一圈,獨自回了東宮。
方才踏入麗正殿,丁吉祥稟告道:“少詹事大人等候殿下許久。”
太子少詹事姓林名晏,是高桓自小的伴讀。
林晏走進來,他是個讀書人,行動間有些儒雅風度,一進來,他就說道:“今日靈圃之事,殿下是怎麼想的?”
他語氣中略帶指責,若是旁人,這時候高桓老早就發火了。
怎麼想的……
李桑桑等人在行酒令的時候,高桓就坐在卷簾後麵。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宮美人處十分。
然後李桑桑站了起來……
姚五娘的小動作被高桓一眼看穿,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準備看高樟的戲,哪裡知道,等李桑桑站起來的時候,他血氣直衝腦門。
餘光發覺徐皇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低頭,才看到手上起了青筋。
既然已經看出了破綻,自當表演一番。
他打破了杯盞,氣急敗壞走了出去,有幾分是演,有幾分是真心,他自己都疑惑。
姚五娘擠走了李桑桑,要做太子良娣。
他就帶走了姚五娘,冷眼看她在白獅掌下掙紮。
胳膊受傷了,沒有幾個月好不了,太子大婚在即,太子良娣可不會單單等著姚五娘。
林晏皺眉:“你何必要對付一個小娘子?”
高桓冷哼一聲:“姚氏先前在衛國公府就敢給孤下藥,這次不算冤枉她。”
林晏歎息一聲:“但是,她是姚公公的孫女。”
高桓笑了笑:“母後這事做得有些短視。”
林晏問:“此話怎講?”
高桓說:“母後一心想要在東宮放下姚公公的人,好在父皇那裡有個耳目,這事父皇焉能不知?”
林晏若有所思:“所以,殿下是為了打消聖上的疑心。”
高桓道:“孤敢作踐姚氏,父皇看來,姚公公和孤必然會有嫌隙,這樣,他才能放下心。”
林晏又問:“那姚公公……”
高桓自嘲笑道:“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往後,總會有我們這些小人沆瀣一氣的機會。”
林晏沉思片刻,丁吉祥小跑進來:“殿下,聖上召見!”
丁吉祥神色緊張,高桓卻表情輕鬆。
高桓就要走出殿門,林晏趕了幾步上前,問道:“殿下打算怎麼說?”
他本意是問高桓如何解釋靈圃的離譜行徑,求得天子輕拿輕放。
高桓卻說:“就說,孤看不慣姚氏,想換一個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