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臨時同居 歸荼 10039 字 1個月前

昨天去超市時順便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他拿手機查了些資料,先做寶寶營養餐。

兩歲多的小孩能吃的東西已經很多了。雞蛋牛奶和蔬果必不可少,麵包和點心也能適量吃一點,調味料少放一點。他做得很細心,相比起來應付自己的早飯就敷衍許多,趁孩子還沒睡醒,胡亂地先填飽肚子,再一邊研究一邊衝好奶粉。

程曉君醒來後不哭不鬨,喝了奶粉後由他拉著手去衛生間洗臉漱口。

程識看著他張開嘴大口地吞水,露出白生生的小乳牙。一粒一粒的,可可愛愛,看得人忍不住想笑,“忘記給你準備寶寶牙刷了。”

“我們待會去樓下買吧?然後想想午飯要吃什麼。”

作為回應,程曉君咕咚一口把水咽了下去。

“……”

程識花了幾分鐘教他漱口水怎麼吐。之後幾天,又花了更長的時間,教他口水不能亂吐。

他好像把吐口水理解成跟人打招呼的行為。目的是好的,隻是表達方式欠妥當。程識教他用揮手代替,看他小手扒拉空氣總是很茫然,就又教他比心。

拇指和食指一捏,舉起手來就行了。他這個動作學的很快,隻是白嫩的小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

程識覺得問題不大。他正是可愛的年紀,乾什麼都是可愛的。沒有誰能拒絕人類幼崽的雙手比心,哪怕是麵無表情,也是反差萌。反差萌也是萌,起碼放在什麼場合都不會顯得沒禮貌。

他買了寶寶霜給程曉君擦臉,小孩子的臉蛋本來就要像水豆腐一樣柔軟白嫩才好,細心養了幾天就比來時好看很多。換了紙尿褲之後,紅屁屁也消失了。

小孩子身上的變化本就明顯,是否受到疼愛,從模樣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的長相跟自己的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程識又跟自己的堂哥有四五分像。每次帶他去超市和菜市場,路過的鄰裡都要感歎他們很像一對父子。

程識一開始還會解釋,後來覺得沒必要多費力氣,就隨他們說了。

到茂華住了快一周,他每天都在試圖和程曉君說話。從吃飯時一一指著食物教他“胡蘿卜”“菠菜”,到馬路上抱著他介紹“公交車”“自行車”,再到每天在家裡許多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教他“小叔叔”。

可就像在老家時一樣,總是他在自言自語地嘮叨,懷裡的孩子用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沒有給予一個字的回應。

除此之外,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程識漸漸習慣了照顧一個孩子的忙碌生活,也一天天感到擔心。

小孩子的生長速度不同,個體差異很大,他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說話也晚。真要是那樣就還好,但如果是有什麼先天性的問題發育不良,是絕對不能拖的,越晚發現越成問題。

他手頭不寬裕,但有一筆定期存款的積蓄,數額不小,要再過兩個月才能取用。便先儘力給程曉君改善夥食增加營養,一天三頓按時吃,奶粉加輔食,上下午還各有兩頓加餐。想把孩子儘可能健康地養好,等積蓄到期轉存,再帶他去醫院好好檢查身體的發育情況。

可是他沒想到,醫院去得比預想中更早。

這天夜裡,程曉君毫無預兆地發起了燒。

小孩子因為新陳代謝快,平時體溫是要比大人略高一點。程識起初還沒有察覺,喂完晚飯後把他放在地墊上自己玩,自己坐在桌前趕畫稿,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等到想起要哄他睡覺時,才發覺那張小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程識自己很少生病,偶爾感冒頭疼也是自己去診所裡買點常用藥,家裡連支溫度計都沒有預備。

可這時連溫度計都不需要,隻要上手一摸,就被他滾燙的小肚子嚇住了。

“哪裡難受?小君,看看我,告訴我好不好寶寶?”他一邊給程曉君穿外套,一邊語無倫次地問詢。

程曉君難受得腿腳亂蹬,在床上翻來滾去卻說不出一句話。

程識心急如焚,真正體會到身為人父的心情,恨不得燒在自己身上。

這時候一切都不重要了,隻想要孩子快點好起來。他沒有猶豫,甚至不敢去小診所草率地問診,直接叫了車往市醫院去。

**

深夜的醫院裡,任明堯被自己的助理好一陣嘮叨。

“三天來兩回醫院,醫生我都沒臉見。”

薑樂樂替他抱著平板電腦,在輸液區來回轉悠,一臉愁容,“來醫院這麼熟練,怎麼沒見您對自己身體好一點?把您照顧成這樣,回頭被小魚醫生問起來我可怎麼狡辯!”

任明堯一隻手被輸液針封印,另一隻手掩麵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胃裡火燒火燎的絞著痛,語氣裡倒是聽不出。

“說話就好好說話,押什麼韻。”

“……”

“有這發牢騷的功夫,還不如把電腦給我。”

他勾了勾手,習以為常道,“給我吧,我還沒寫完。”

白天開劇本批都會,晚上熬夜改劇本。他身邊每個同行朋友多多少少都得帶點病。頸椎病,肩周炎,神經性頭痛和胃病,都是編劇們的家常便飯了。

他鑽進劇本裡經常會忘記吃飯,小助理想得起來就給他訂餐,忙忘了就隨便啃些餅乾湊合過去。總是熬夜又飲食不規律,人不出問題才怪。

前天來體檢時才被醫生警告過,薑樂樂還親身陪同聽了個全程。沒想到隻隔一天就又回來了,知錯不改肆無忌憚,好家夥特地給醫院衝業績似的。

“沒想讓你來。”

看她抱著電腦警惕地後退的樣子,任明堯哂笑一聲,放棄了在醫院裡加班的念頭,“早說了讓宋子揚送我。”

“揚哥昨天也通宵了,還要趕飛機。”薑樂樂跟他隔著一個座位,放下電腦歎了口氣,誠懇地說,“任老師,要不這部劇寫完您休息幾個月吧。錢是掙不完的。”

外邊兒都說任明堯事業順利是因為有天賦,有運氣,有人脈,有這有那的,往往都忽略了成功的人本身為之付出過多少努力。

她當任明堯的助理已經兩年多了,眼見著他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那些劇本真是一個字一個字拿命拚出來的,每每勸他隻得一句“彆人都這樣”不了了之。

彆人是挺拚,可沒照他這樣個拚法。

“閒著也是閒著。”

任明堯避重就輕地敷衍了一句,剛想打開手機看幾條消息打發時間,又被她劈手奪了過去,“……乾什麼?”

“醫生說您什麼都不能乾,就得歇著。”薑樂樂連手機都不讓他碰。

任明堯失笑,“這大半夜在醫院,還得再待一兩個小時。我們倆就大眼瞪小眼?”

“瞪唄。要不您想聊什麼,我陪你聊天。”她從善如流道,“哦對了,您不喜歡跟人聊天,那您聽我說……”

她有副好口才,伶牙俐齒的,講起圈內外的八卦緋聞時繪聲繪色。引得旁邊零星幾個大半夜也在配家屬朋友輸液的倒黴蛋都好奇地湊了過來,整個一深夜故事會。

任明堯無奈地被圍在中間,被迫跟著聽了好些不知真假的八卦。

他漸漸聽得有點跑神,正要把眼睛閉上醞釀睡意,餘光裡忽地閃過一個身影,腳步匆匆,急切得踉蹌了一下,又繼續往前奔忙。

他愣了愣,無意識地攥緊掌下的座椅扶手。不知想到什麼,一個激靈,積攢多時的困倦和疲憊儘數清醒。

“幫我把針拔了。”

“……啊?您彆亂動啊。”薑樂樂正講到興頭上,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他說,“不行就去叫護士。”

“哦哦。”她以為是藥水出了什麼問題,連忙去護士站叫人。可一轉頭的功夫,輸液的椅子上居然已經沒了任明堯的身影。

“……任老師?”薑樂樂難以置信,她居然把病人給看丟了。

輸液管閥門被關上,針頭孤零零地晾在一邊。剛剛圍在一起的聽眾好心地提供情報,“他好像追什麼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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