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2)

臨時同居 歸荼 9547 字 8天前

【潼關關:沒事!反正動漫節每年都有,讓我們相約明年!】

【潼關關:給小侄子的玩具我都買好了哈哈哈放進我的旅行箱壓箱底】

【潼關關:到時候我一定要嘗嘗你的手藝我饞了好久了】

【乘十:沒問題~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乘十:不過我現在住在朋友家裡,還沒問過他能不能帶彆的朋友過來】

【乘十:如果他介意的話,我就做好了帶去展上給你嘗嘗好不好?】

【潼關關:okk!】

【潼關關:還有我們說好的合照!到時候發微博夢幻聯動我已經能想象到那盛況了】

【潼關關:一定又會有很多人跟我搶老婆!哼!美人親親(*╯3╰)】

【乘十:[表情包]】

【乘十:好啦,早點睡,熬夜會掉頭發的】

【潼關關:ojbk!晚安老婆!】

【乘十:晚安[表情包]】

手機亮光熄滅,程識看著屏幕上映出自己的臉,微微出神。

他想起以前總有人喜歡討論那種奇怪的問題——類似於“長得好看的人知不知道自己好看”。但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好看而不自知的人,就算一開始自己沒有意識到,身邊人的反應也會成為提醒。

所以從小他就知道,自己在周圍的同齡人中算是“好看”的那一種。可惜世界給予他的提醒殘忍了些,這種“好看”沒有讓他變得多麼受歡迎,而是成為被排擠的理由。

任明堯不住校,不知道男生宿舍裡對待“好看得不像男生的男生”,是怎樣的一套做派。

和電影裡不同,他反抗過。看出他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格,明著來的惡作劇就變成了無聲的冷暴力。以他性格陰鬱不好相處為由,高中的那幾年裡,除了任明堯,幾乎沒有什麼同學會跟他來往。

可他的性格隻是溫和內向,即使變得陰鬱,也是後來才硬生生被逼出來的。

程識翻身下床,把手機放遠了些才又回來躺下,抬起手臂壓住眼睛,忙碌了一整天的疲勞從眉心開始擴散。

昨天晚上聽到任明堯對電影台詞的評價,他有點失態了。

其實他不是完全無法認同——某種層麵上看,任明堯的話很客觀,也挑不出什麼錯。

但是那些話,或多或少會讓他覺得,自己曾承受過的折磨不值一提。

高中時的事任明堯一直沒有發現,他很慶幸。

而現在,他不再是那個憋著滿腹心事,每次見到暗戀的班長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高中生了。他可以,也應該當個成熟的大人,體體麵麵地跟任明堯相處,雲淡風輕地度過同一屋簷下的數月時光。

就像任明堯說的,隻是搭夥過日子,各取所需。

從前的事,不提也罷。不想也罷。

程識在心中警告自己。

沒有誰會是一成不變的。他們都已經變了。

心中難忘的是曾經的少年,而不是同一屋簷下的那個人。

**

大概是搬家太疲憊,隔天上午,程識一覺睡過了頭。

程曉君一早就醒了,也沒發出聲音吵他,餓著肚子在旁邊左右來回滾,團成一團玩自己腳指頭。

看他坐起身,才扒拉著床頭的紙尿褲,往他手裡塞。

程識秒懂,揉了揉眼睛,笑著摸他小肚子,“拉臭臭了嗎?噫~快起來,跟小叔叔去洗手間換褲褲。”

一般這時候任明堯都還沒醒。他也沒多想,沒換睡衣沒照鏡子,扒了兩下頭發就開門出去,恰好撞見客廳裡忙活的背影。

任明堯破天荒起得比他還早。

看樣子是體恤他搬家辛苦,想照顧他的早餐,但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禍害廚房和無辜的食材,直接叫了早餐外賣。

熱騰騰的豆漿油條和開胃小菜剛在餐桌上擺開,聽見他開門的動靜,任明堯轉身,“你平時都這個時間起來嗎?”

“差不多……平時更早一點。”

他指指手裡的紙尿褲,“我先去帶小君上廁所。”

“去吧。”任明堯打了個嗬欠,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倒豆漿,“出來正好吃飯。”

“哦,好。”

程識急匆匆地進了洗手間,關上門給程曉君搞完個人衛生,立刻鞠了一捧涼水潑在自己臉上,用力拍了兩下。

不過是一頓早餐,還是外賣。

就這樣也會感動嗎。沒出息。

程曉君坐在馬桶蓋上,一張冷酷的小臉朝著他,目不轉睛,似乎在思考他自我拍打的原因。

短暫的冷靜過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抱起孩子出去吃早餐。

餐桌上向來是說事的地方。他原本習慣性地要叫“班長”,可昨天晚上才剛警告過自己跟過去說再見,任明堯也說了現在再這麼叫不合適,他便也想著改個口。

但他就是叫不出彆的了。開玩笑叫個“任老師”還好,但是在說正經事的時候,叫彆的什麼都彆扭,“那個……過幾天我有朋友來茂華玩,說想見見我。”

一開口就後悔了。

那個什麼那個。說的什麼玩意。

“我能不能請她來家裡吃午飯?”都說到這了,他咬咬牙繼續道,“她隻是來吃頓飯,不會留下過夜的。我會在你晚上回來之前就把房間都收拾好。”

任明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起床陪他吃個早飯,正困得睜不開眼,聞言倒是清醒不少,嗯了一聲,“男的女的?”

沒想到他最關心這個。程識頓了頓,才回答,“是女孩子。可以嗎?”

女的。

什麼關係把人叫到家裡來吃飯?

任明堯煩躁地夾起小菜碟裡的酸豆角,咬得喀嚓響。像是延遲發作的起床氣,聲音冷淡:“隨便你。”

“……”

那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啊。

程識不說話了。

風輕雲淡的大人真不好當。甚至他心裡翻騰的都不是正事本身——在這當口,他都不太在意“可以不可以”的結果了。而是對那口癖般的三個字ptsd發作,腦海中理智的弦啪地一聲崩斷。

前一晚的心理建設都丟到了腦後。程識想,是他要我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說話?”

任明堯聽見他略微發顫的聲音。像是傷心了,又像是氣著了。

程識說,“你這樣,有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