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從會場出來時,步履維艱。
“桑棉,這邊。”秦嬌朝她揮著手,帶著兩個同事硬是擠過人群,護著她上了單位的車。
車上有兩個研究所的男同事,雙眼發光地看著桑棉。這位又美又狠的數院小師妹可是乾了一件轟天動地的大事,就算她給出的算法公式是錯誤的,不能自證龐加萊猜想,今日她也一戰成名。
“學妹,你太厲害了。你的算法真的能論證龐加萊猜想嗎?”
“你今天跟博導徹底翻臉,就不怕後麵無法畢業嗎?”
“我看到你們數學院的教授臉色無比難看,不過好爽呀。你乾了很多人讀博期想乾不敢乾的事情。”
“桑棉,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跟導師的關係這麼差?不過你脾氣這麼好,你都不能容忍的人,那必是人渣。”
秦嬌等人七嘴八舌地問著,會場是有媒體記者的,這事爆出來,桑棉立馬就被各學院的學者和記者圍起來,數學院的人可沒一個人管她的死活,幸好她帶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北方漢子,把人劫了出來。
桑棉微微一笑,安靜且內向,跟在演講台上恍如兩人。
“對了,學妹,你論證的手稿之類的一定要留好,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之前有個同學發表論文時,核心理論就被人剽竊,都不知道是哪個環節泄露的……”
“多謝。”桑棉目光一凝,打開包,頓時臉色微變,手稿太多,不重要的她沒帶出來,最重要的手稿都是隨身攜帶的,昨天出來見秦嬌時還在。
這一天一夜,她隻去過司燼住的彆墅。是丟在彆墅了嗎?她下意識拒絕回去找。今天中午,那位常秘書話說的明明白白,司燼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牽扯。
她要是借此回去,會被輕慢和嘲諷的吧。
現在的司燼,讓她覺得陌生。
算了,大不了回去花半個月的時間重新論證梳理一遍。
“不好了,剛會場的朋友發來的視頻。”研究所的男同事臉色難看地說道,“他們說趙教授對記者說,桑棉公布的算法是他們研究組所有人的成果,目前還沒有論證到最後一步,所以沒有公布,還說桑棉……”
秦嬌等人傻了眼。
桑棉小臉冰冷,接過他的手機,點開視頻,視頻裡趙領勝無比心痛地說道:“我能理解她的做法,年輕人,太想成名了,但是搞學術不是這樣投機取巧的。”
“沒錯,我可以證明導師說的話,這個項目是趙教授帶著我和桑棉一起做的,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冒領功勞。”陳升在一邊欲言又止地說道,“之前看她跟頂流在一起,可能是想嫁入豪門,又沒有名氣才鋌而走險的吧……”
陳升爆出來的大瓜瞬間將事情的可信度拉滿。
原來是想嫁入豪門,搞學術的確實清貧,唯有出名才能受到關注。
秦嬌氣得渾身發抖:“棉棉,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跟導師翻臉了,這TM的不就是出來搶功勞嗎?還有你那個師兄簡直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什麼嫁入豪門?什麼頂流?你是那種人嗎?”
當年京大誰人不知道林木深想追桑棉,林家的家世不夠好?是頂流明星比得上的?還有桑棉的前男友,司燼那一身貴氣,簡直要閃瞎她的眼了。
但凡桑棉有點世俗的**,就不可能七年待在西北那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
“桑棉,你有可以證明的證據嗎?”
桑棉點頭:“有,我打個電話。”
她取出手機,發現微信驗證99+,她找到盛時之前給她發的短信,將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打了一個電話。
“小棉花?”盛時接到電話時,歡喜地險些蹦起來,休假真的太無聊了,他回來嗨了兩天就沒勁兒了,和平朝九晚五上班,職業原因也不跟他飆車去酒吧,司哥就更過分了,整一個工作機器,一年到頭不是在飛就是在加班。
掙那麼大的家業做什麼,又沒老婆孩子的,有錢也花不掉啊。
“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桑棉垂眼,低聲說道,“昨天晚上我丟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手稿,是A4紙裝訂的,外麵用牛皮袋裝著,你有看見嗎?或者知道丟在哪裡?”
必是丟在了司燼的彆墅或者他的車上。
盛時撓了撓頭:“昨天我們接了你就直接去了司哥家,要落下也應該是落在了司哥的彆墅吧。很重要?那我幫你去找找?”
“好,謝謝你,盛時。”
“跟我客氣啥,不過我有個問題,你跟司哥當年為什麼分手啊?”盛時說著歎了一口氣,像是從那一年開始,年少的快樂時光就蕩然無存了。
和平出國,司哥進了軍校,他複讀一年考上了音樂學院,北城三大惡霸似乎人人都走上了正道,跌破了一地眼鏡,隻有他知道,桑棉走了,他們都變了很多。
桑棉眼睫微顫,低低說道:“我等你的消息。”
盛時見她掛了電話,也不急,哼,等他拿到手稿,看她說不說。就沒有他盛時挖不出來的八卦。
他哼著小調,飛快地給司燼打電話:“哥,昨兒你跟小棉花有發生點啥……嗯?草,又掛我電話?”
司燼冷酷地掐斷了盛時的電話,垂眼看著視頻裡那位教授的發言,眼眸眯起,冷笑了一聲,要不是他無意中聽到陳升和桑棉的對話,隻怕真的要相信這位道貌岸然的教授了。
冒領功勞?也不知道是誰想搶誰的功勞,學術界也不比商界乾淨。
有趣的很。
“哥,你彆掛我電話,我就問一件事情,問完馬上滾。”盛時不屈不撓地打來第二通電話。
司燼懶散地靠在後座:“說。”
“小棉花說她丟了手稿,問是不是落你彆墅了。你有看見嗎?她好像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