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見家長,跟桑棉預想的完全不同,老爺子比之前第一次見時還要親和一些,鹿家這次來的親戚不少,不過都不問她個人的事情,更不敢問司燼的事情,隻陪著老爺子聽戲喝茶,時不時地衝著她和善微笑。
氛圍簡單輕鬆,且給足了尊重和空間。
中途司燼去開視頻會議,怕她不喜歡聽戲,便讓惠嫂帶她去四處逛逛,結果在庭院裡碰到了同樣不愛看戲的鹿羽等人,幾個年輕人就七嘴八舌地圍住了她。
“姐姐,你可太厲害了,我從來沒見燼哥在車裡等人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鹿羽人小鬼大地拍著馬屁。
“桑姐,聽說你明年讀博士後,這也太厲害了,好奇地問,我哥是怎麼追你的?”
司燼追人?光想想,他們就一陣惡寒,司燼應該都是居高臨下地勾勾手指,一副大爺看上你,明兒就必須做我女朋友的姿態。他追人?被他盯上的企業不是倒閉就是被收購。
桑棉微微一笑,想到當年兩人在一起時,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看上她的,認識大半年,話沒說幾句,大過年的卻跑到了她老家陪她守歲,還帶上了可憐的盛時。
“是我追他的。”桑棉彎眼笑道。她先心動的吧,第一眼就驚豔的少年,後來無論過了多少年,遇見了多少人,都再難有那一瞬間的悸動。
隻是她習慣將感情深藏,更看透人情冷暖,若是司燼沒有走出那一步,他們之間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眾人見她展顏一笑,猶如寒冬裡盛開的蘭花,看的目瞪口呆,燼哥這福氣!
“好了,我帶桑小姐去休息,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回頭問阿燼少爺。”惠嫂笑道。
切,誰敢問司燼。
“桑小姐,彆見怪,大家對你都很好奇。”惠嫂帶著她上了二樓,低聲笑道,“阿燼少爺說,你今天累了一天,讓我帶你去休息一會兒。”
桑棉道謝。
惠嫂將她帶到司燼的房間,就體貼地關上了門。桑棉雖然疲倦,但是也不會真的睡得著,便打量著偌大的臥室,臥室極大,裝修風格跟一樓一致,都有大大的拱形落地窗,屋內陳設也極複古,都是實木家具,沒有衣帽間,隻有老式的衣櫃。
她打開一看,掛的都是司燼的西裝,跟他彆墅的款式差不多。
臥室連著一個小書房,櫃子裡擺放的都是司燼的獎杯和證書,不多,有小學的,也有大學的,中間斷層,一個都沒有。
桑棉低低一笑,看著桌子上的書,隨手拿了一本翻閱,一枚小小的綠葉書簽掉下來,她彎腰撿起來,覺得這書簽莫名的眼熟。
清新的小綠葉,外麵隻有兩層塑封,她以前學著做標本時,做了一枚這樣的書簽,後來搬家加上求學,不知怎麼就不見了。
這綠葉書簽像極了她丟的那一枚。
桑棉看著綠葉書簽時,門被人敲了三聲,然後就見司燼推門進來。
男人站在門口,麵容俊美淡漠,身形峻拔,黑眸直直地看過來,桑棉莫名有種被逮到的錯覺,脫口而出:“你怎麼會有我的書簽?”
司燼眼眸一深,看著她手上的那枚綠葉書簽,低沉開口:“撿的,隨手夾書裡的。”
他長眸瞥向臥室的大床,見被子整齊,沒有被翻動的痕跡,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開會開到一半,猛然想起枕頭下麵有印章。他隻記得叮囑惠嫂帶她來休息時,忘了這茬。
那枚印章他後來找人刻畫了一朵小棉花,就在他的“燼”旁邊,若是被她看見,司燼眼眸半闔,掩去眼底諸多複雜的情緒。
上次在彆墅險些被她看到,他後來就將印章拿到了老宅。
他希望她永遠不會發現,這樣他便能冷酷地掌控著這一段感情,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桑棉心底微微失落,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麼。一枚極其普通的書簽而已,難道還會被人珍藏嗎?一如她,這些年也早已看透,情愛如雲煙,就算當年真的愛過,如今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煙消雲散。
愛意不複存在。
司燼漫不經心地說道:“一枚書簽而已,要不是你翻出來,我都不記得它的存在。”
桑棉冷笑:“我丟的,我拿回去了。”
司燼:“……”
草。他攏共也沒幾樣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