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的話點到為止,隻“鳳凰男”和“痛失愛女”,桑棉就明白了司鹿兩家的恩怨有多深,因鹿家人涵養好,才沒有明著罵司修明,這是向她解釋,為何七年前不同意她和司燼的戀情。
其實她內心都知曉,當年她交換到大西北,各種手續都辦的極快,七年來,司燼一直以為她跟林鹿深出國去了,其中鹿家定然是扮演了什麼角色。
如今老爺子讓二嬸來找她,是告訴她,當年鹿家確實是不同意的,因為有司修明的前車之鑒,現在鹿家是同意的,甚至很重視她。
說開了,才不會有誤會。
“阿燼這孩子脾氣不太好,不過還算聽老爺子的話,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隻管來老爺子這邊告狀。”二嬸嬸笑道,然後打開桌子上的幾個厚重的檀木盒子,“這是老爺子讓我交於你的,鹿家傳給孫媳婦的見麵禮。”
檀木盒子一打開,就見祖母綠的幽光流瀉而出。
桑棉楞住,檀木盒子裡是整套的祖母綠首飾,祖母綠的項鏈、碧汪汪的玉鐲以及戒指,還有一對鴿子血的玉鐲,就算她不識貨,也知道隨便一件拿出去都能拍出令人咂舌的價格。
“二嬸,太貴重了,這我不能要。”桑棉垂眼,淡淡說道,她和司燼在一起,本就不圖他的家世和錢財,真要圖,可能圖他俊俏的模樣吧。
二嬸笑道:“再貴重能比司燼金貴?以阿燼如今的身家,這些是不算什麼的,隻盼著你們和和美美的,祖傳的金玉器不過是圖個好彩頭。”
桑棉並不知道司燼身家多少,隻聽盛時提過一嘴,他放棄了軍中的大好前程,惹的老爺子一頓毒打,再後來事業風生水起,想必是極有錢的。
她不同。她的日子一直清貧,很多時候也喜歡這樣樸素的生活,沒有過多的物質**,才能守得住本心。至於貪婪和**的後果,她母親就是生生的例子。
她不願做那樣的人。
桑棉:“那我問下司燼。”
她衝著二嬸嬸笑笑,然後起身,走到一邊,找到盛時當時給她推的名片,加了司燼好友,對方很快就通過。
桑棉站在落地窗前,有一瞬間門的恍惚,即將要結婚的兩人,卻剛剛加上微信,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桑棉:老爺子給了一套祖母綠的首飾和一對玉鐲。
司燼很快就打字回複:收下就好。
過於貴重了一些。桑棉看著他簡短的四個字,想說什麼,又默默地吞了回去,先收下吧,日後再還給他。
桑棉收起手機,走回來,低低說道:“幫我謝謝鹿爺爺。”
二嬸嬸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任務完成,我便不影響你休息了。”
二嬸嬸起身,看著麵前沉靜識大體的桑棉,欲言又止道:“桑棉,你知道司燼為何會從商嗎?”
桑棉抬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她,有些不明白。
“作為鹿家唯一的子嗣,他本可以躺平或者走老爺子為他鋪好的路,但是他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我記得那年他棄軍從商的時候,被老爺子打的下不來床,當時誰勸都不聽,他隻淡淡地說,他因為家世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他想從無到有,證明自己的價值。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試圖抗衡一些東西,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吧。
他用七年改變了老爺子的門第之見。”二嬸嬸微笑地伸手拍了拍桑棉的手背,一個出身名門的世家子弟,摒棄了家族的一切助力,從零開始。而桑棉,出身貧寒,卻一步步地在自己的領域嶄露頭角,驚豔學術界。
這些年,誰敢說,他們不是為了在一起,而在努力?
二嬸嬸暗自感慨,這兩人,都不是一般人。
二嬸嬸離開房間門,桑棉久久回不了神,眼圈微微潮濕,想信卻不敢信,他棄軍從商是為了她嗎?
怎麼可能。
她低低一笑,感覺眼睛進了沙子,無論為了誰,就當是為了她,這樣她內心便充滿了力量,畢竟這些年,她走的這樣辛苦,也是想有一日遇見他的時候,不再是那個卑微的補課老師,而是地位相當,可以站在他身邊的桑棉。
她希望跨過那道現實的天塹鴻溝,雲淡風輕地跟他說好久不見,然後笑著將那段美好的初戀永遠地藏在心裡。
*
晚飯沒有在鹿家吃,司燼開完視頻會議,就急著離開,也不知道他跟老爺子說了什麼,老爺子也沒有挽留,隻叮囑他們下次回來吃飯。
桑棉覺得多少有些失禮,隻是司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鹿家人倒也見怪不怪,他不在反而吃的更好。
來的倉促,走的也倉促,坐上車的時候,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司總,回彆墅還是科研站?”常秘書問道。
“回彆墅。”司燼說完,看了一眼桑棉,“今晚開始,你搬過來,再住科研站宿舍,老爺子知道會很麻煩。”
桑棉渾身緊繃,楞了一下,現在就同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