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沃羅接過那根魔杖的瞬間,他的指尖湧起一道熱流,他的魔法力量在全身沸騰起來,從心臟泵向手指,再到魔杖本身,似乎它就是他身體的延續,力量的燈塔。
他自然又有力地橫著一揮,一隻銀綠色的鳳凰從杖尖噴薄而出,沿著三人的頭頂盤旋了一圈,碎成萬千光點。
馬沃羅還沉浸在魔法的美妙中,他知道這就是他的魔杖了。與生俱來的力量毫無阻礙地在身體裡流動,如罌粟般令人迷醉。他感覺自己到這一刻才算完整地活著,他像一個在地下監牢裡困了十一年的人,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陽光,那種快樂簡直無法言喻。
魔法是他的生命,就算是死亡也無法將他和魔法割裂開。
“一個偉大的巫師一定會熱愛魔法,先生,它是你的了。”奧利凡德滿意地看著麵前的場景,轉身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揮動他的魔杖,將滿地的盒子複原,一邊念叨著:“奇妙,真是緣分。一隻鳳凰尾羽做的魔杖找到了主人,而那隻鳳凰的主人就在旁邊站著見證。”
買完魔杖,他們在破釜酒吧的門口分彆。鄧布利多要幫他把這些書籍縮小變輕,讓他好帶回家裡去。馬沃羅站在一旁,看著他縮小了三本書之後,扯了扯鄧布利多的衣袖。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授。”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驚訝地閃了閃。“這很難,孩子。”
馬沃羅像沒聽到他的勸告一樣,已經拿出了他的新魔杖。“我剛開始學微積分的時候,他們也說那很難。事實上,我覺得那就和加減乘除一樣簡單明了。”
“如果你堅持的話。”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臉上泛起笑意。“我作為你的變形術教授當然不能退縮。”
他們在破釜酒吧的二樓坐下,鄧布利多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石塊,推到馬沃羅麵前。他不打算讓這孩子先從變小他的書開始,梅林知道他們會不會回去重買一遍。
“鄧布利多教授,在我開始之前,我想先知道它的質量究竟到哪裡去了?”
“它化為萬物。”鄧布利多答道。
“請原諒我的無禮,教授,但我必須說——”好一句英國貴族開嘲諷之前的標準客套話,鄧布利多已經準備好接受暴風的洗禮了。馬沃羅接著說:“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比這更糟糕的解釋了。”
“不過它好過沒有。”馬沃羅將他的魔杖對準了那個小鐵塊,那讓他想起物理書上一成不變的小滑塊。他開始想象一個神秘的空間,或者一種和引力相似的力量,質量消失後會轉化成它……好吧,他失敗了。
“馬沃羅,你要專注地想你要達成的目的,而不是過程。”鄧布利多說:“魔法是一種唯心的東西,你得和它溝通。”
唯心?噢,唯心的東西。馬沃羅想起從前自己施展魔法的時候,也是全心全意放在目標上,包括那次驚險萬分的幻影移形。他再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魔法和科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唯物與唯心的極端對立。好吧,他對自己說,專注於結果,馬沃羅,你要把它變小變輕。
那個小石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麵前縮小了,直到一個指甲蓋那麼大。
“精彩。”鄧布利多讚揚道。
天空逐漸披上一層深淺不一的灰色,馬沃羅心滿意足地提著他經過變形術處理的行李回家了。魔法是唯心的,他今天終於明白了這一點,感謝鄧布利多——雖然他總覺得自己和副校長有點兒氣場不合,大概是鷹派和鴿派的自然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