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了(2 / 2)

大概沒想到二郎直接抬出她親娘,直接戳破了她的謊,四娘一時間上不來下不去,臉都憋紅了,半晌兒才道:“前幾日是疼了一陣子,後來就沒怎麼疼了,怕姨娘擔心也就沒提,是今兒早上紅花這死丫頭多嘴,跟姨娘說了一句,其實本無大礙。”

萬二郎道:“既無大礙,還是莫瞎用藥的好,有道是是藥三分毒,好生歇養幾日便是。”

一句話噎的四娘無言以對,三娘忽然湊到四娘耳邊嘀咕了句什麼,然後四娘的眼睛便轉了方向,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剜,好像懟她的不是二郎而是自己,由此可見,最壞的還不是四娘,在後麵遞話兒挑事兒的一直就是三娘,三娘四娘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不敢反駁二哥,就欺負老實的五娘,而且顯然已經欺負慣了。

這種習慣可不好,若不把這兩個欺軟怕硬的震住,以後隻怕會有無窮無儘的麻煩,隻是怎麼震,還得找機會。

二娘是最後一個到的,二娘比三娘大一歲,今年十五,正是女子最好的年華,長得也是四個姐妹中最好看的,一張不胖不瘦的鵝蛋臉,皮膚比四娘還白,彎眉杏眼,鼻梁小而挺,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嘴有點兒大,所以為了規避這個缺點,二娘從來不笑,至少在五娘的記憶裡,從沒見她笑過,微笑淺笑都沒有,記憶裡總是抿著嘴兒,見了自己就皺眉,能離多遠就多遠,好像自己身上有什麼瘟疫,離得近了就會過給她似的。

不止對自己如此,對三娘四娘也不怎麼搭理,也不知有什麼了不起,總之誰都瞧不上,兩隻眼睛長在腦瓜頂兒上,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傲清冷範兒,樣子就像剛路過花園時,池塘裡那隻趾高氣昂的大白鵝。

想著那隻大白鵝,五娘忽然福靈心至,記起小時候背過的一首詩來,詠鵝,很簡單,正因為簡單所以才能想的起來,就是不知憑這首詩能不能把今兒應付過去,畢竟拿不準那位季先生出什麼題,若不限題材自由創作還成,如果是命題作詩,可就完了。

書房裡的座位排序完全按照在府裡的地位,萬二郎理所當然占了中間最大的那張桌子,對麵就是先生的書案,萬二郎左右靠後各放了兩張小桌,左邊第一排是二娘,右邊第一排的卻是四娘,三娘坐在四娘後麵,五娘隻能排在二娘身後了,二娘顯然不想跟五娘離的太近,讓丫頭把椅子往前挪到不能再挪了,才勉強坐下,坐下後還皺著眉用帕子捂著鼻子,好像五娘身上有什麼味兒一樣,那個嫌棄勁兒,瞎子都能看的出來。

二娘的丫鬟叫綠兒,根本不把五娘看在眼裡,伺候二娘坐下之後,瞪了五娘一眼尖著嗓子陰陽怪氣的道:“前些日子不說五小姐病了嗎,怎還跑來上課,五小姐自己不在意也就罷了,好歹也得該替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想想,若把病氣過給幾位小姐怎麼辦。”

這丫頭還真讓五娘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狗仗人勢,一個丫頭都能跟小姐大小聲,可見平常對五娘的態度有多惡劣。

冬兒都快氣瘋了,眼瞅捋著袖子就要上前跟綠兒理論,被五娘目光攔下,綠兒看見主仆二人的樣子卻更為囂張,噗嗤一聲笑道:“哎呦,怎麼著王冬兒,就憑你還想跟姑奶奶動手不成,可真是幾天不見兒長本事了,來啊,看姑奶奶我怕不怕,彆說是你就是你們五小姐姑奶奶也……”

話未說完就被萬二郎厲聲喝住:“放肆。”

一聽二少爺出聲了,嚇的綠兒一激靈,臉立馬就變了:“二,二少爺……”

二郎以前雖也知道幾個妹妹之間並不和睦,但因一心讀書,便也沒怎麼理會過,更何況女孩子之間拌拌嘴什麼的也尋常,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二娘身邊的丫頭都敢指著五娘的鼻子叫囂,真是驚到了二郎,也屬實氣著了,不然以他的修養,再怎麼著也不會跟個丫頭計較。

但今兒如果自己不出頭嚴懲這丫頭,以後府裡隨便什麼人都敢欺負到五妹妹頭上,這偌大的萬府哪還有規矩。

二郎當然不會直接處置了這丫頭,而是喚了豐兒進來讓他去找周媽媽。

豐兒一直在窗邊外頭站著呢,裡頭發生了什麼聽的真真兒,心道,綠兒這丫頭真是不會看眼色,還當是以前呢,想怎麼欺負五小姐怎麼欺負,如今府裡的方向可變了,不說彆的就衝五小姐一首詩能幫二少爺考了童試頭名這一樣兒,在夫人眼裡,那就是大功一件,再怎麼不喜歡也得供著,綠兒一個丫頭敢這麼跟五小姐大小聲,簡直就是上趕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