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錢了(1 / 2)

季先生雖然手裡舉著書,目光卻若有若無落在五娘身上,見她拿起了筆,不知為何竟有些激動,又見她落筆寫了起來,就不是激動了,是迫切,迫切想奔過去看看五小姐到底寫的什麼,尤其她落筆的動作如此純熟流暢,仿佛根本不用想揮筆而就,完全不似旁邊幾位一臉痛苦,莫非過往真是自己看走眼了?這位五小姐是含而不露的一位大才女。

若非需守著作為先生的涵養,恨不能立刻就得下去瞅瞅,好容易等到香燃儘了,急忙讓書童小五下去收卷。

小五豈會不知先生心思,領命直接過去先收了五娘的,才去收了其他人,而除了五娘,也就二娘絞儘腦汁湊出了三句,三娘四娘一個寫了一句,一個寫了兩句,而便宜二哥最菜,一句都沒作出來,直接交了白卷。

不過季先生也不在意,今兒上課的目的本就是五娘,其他人不過是捎帶的,什麼水平,早門清了,根本不期待她們能作出詩來。

而機靈的小五已把五娘的卷子放在了頭一個,季先生低頭便是五娘的大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娘的字,微怔了一下,要說萬府的四位小姐,雖說才智上平常,但字還不錯,畢竟有幾位姨娘盯著,誰都不想自己女兒被比下去,彆管是逼著催著,都是下過功夫的,而四位小姐裡字最差的當屬五小姐,但也過得去,隻是字寫得軟趴趴沒什麼精神,可這張紙上的字,雖仍是五小姐筆體,但頓挫間卻又有不同,若拿字比人的話,就是這人有了精神,字看上去也舒展了。

就憑這字便能看出如今的五小姐不同以往,再看第一行,隻有三個字,鵝,鵝,鵝,季先生微微蹙眉,自己出的題的確是花園的大白鵝,可如此直白,哪裡是詩,暗暗搖了搖頭,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季先生的神情變化,下麵幾個人看的一清二楚,見先生露出失望之色,二娘悄然鬆了口氣,三娘四娘一臉幸災樂禍,唯有萬二郎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好像根本沒看出先生的失望一般。

還回頭低聲跟五娘:“剛小五收的太快,都未及欣賞五妹妹的大作,可惜了。”

這話說的五娘都忍不住臉紅,咳嗽了一聲:“那個,就是隨便作了一首,可不敢稱大作。”

萬二郎搖頭:“五妹妹莫謙虛,你看今兒先生出的題,也隻有五妹妹你作出來了啊。”

萬二郎這話可就有點兒給五娘拉仇恨了,果然,四娘聽了第一個不樂意了,哼一聲道:“隨便胡編湊出四句來,也能算詩嗎,沒瞧見先生都皺眉了,指不定……”

可惜四娘尖酸的話未出口,就聽前麵啪一聲,直接把四娘下麵的話嚇了回去,急忙抬頭就見季先生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連聲讚道:“五小姐這首詠鵝,作的實在妙啊,妙,二郎你也看看。”說著遞給了二郎。

二郎早就忍不住了,急忙接過來,看完也直喊好詩,好詩,然後二娘三娘四娘,一窩蜂都湊了過來,一開始自然不信的,看過之後仍是半信半疑,四娘忍不住問五娘:“這首詩真是你作出來的?不可能吧,肯定你讓冬兒使銀錢在外頭買的。”

這可是造謠誣陷了,五娘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道:“原來這作詩還能使銀錢去外頭買的嗎,恕五娘孤陋寡聞,今兒是頭一回聽說。”

五娘特意把使銀錢跟去外頭買,幾個字說的異常重,四娘自知說錯話,但在五娘跟前兒示弱比殺了她都難,故此硬著頭皮道:“你,你少裝糊塗,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誰不知道。”

五娘點頭看向旁邊的二娘三娘:“原來二姐姐跟三姐姐也知道嗎?”

五娘一句話問的二娘三娘都變了臉色,二娘當然不會承認,怒道:“你少胡說八道,我可不知有種事。”

四娘被二娘一句話噎住,隻能看向三娘,三娘自然不能得罪四娘,低聲囁嚅了一句:“好,好像聽人提過有些書鋪裡,有代人寫信做詩的營生,卻不知真假。”

四娘顯然不滿意三娘的回答,狠狠瞪了她一眼,彆過頭去自己生悶氣。

五娘倒是從三娘的話裡發現了商機,原來這裡有代人作詩寫信的營生,這要是自己把唐詩三百首記下來,隨便賣幾首不得發了大財啊,要早知道穿到這兒來,拚了老命也得把唐詩三百首背下來,平白錯失了這麼個發大財的機會,可惜,可惜啊。

五娘想發財的時候,便宜二哥已經激動的吟誦起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五妹妹這首詠鵝,當真是好,隻讀詩便好像花園池塘裡的大白鵝就在眼前一般,不知五妹妹是如何想出來的?”

五娘心道,實話告訴你是白嫖的,信不信,可惜實話不能說,隻得咳嗽一聲道:“剛從花園過的時候,正好看見池塘裡有三隻大白鵝,一個個彎著脖子朝著天叫喚,雪白的羽毛浮在池塘的綠水裡,能看見水下紅紅的鵝掌前後擺動著劃水,所以就得了這麼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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