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樣才行？
沈瞻思眉頭輕皺，有些不高興，又有些委屈，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對她？
顏卿也走到浴室門口，側頭對沈瞻思冷聲道：“過來。”
嗯？
沈瞻思眼睛瞬間瞪大，像是有些不確定的問：“你要幫我洗嗎？”
顏卿也睨了她一眼，徑直進了浴室，開始給浴缸放水。
站在外邊的沈瞻思攥著自己的衣角咬唇糾結，原本腦袋就不舒服，現在還這麼糾結，更是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進來！”
裡邊傳來了顏卿也那如冰珠入盤的聲音，又冷又不耐。
聽到這聲音，沈瞻思下意識的一抖，最終咬牙，還是慢騰騰的挪到了浴室門口。
越是靠得近，她越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發起熱來，心又浮又燥，為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感到糾結窘迫。
真的要讓她來幫自己洗嗎？
雖然她給自己洗比其他人幫自己洗好，可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脫光，她還是覺得羞恥。
進了浴室，顏卿也隨意瞥了她一眼，說：“脫。”
沈瞻思：“……”
臉越來越紅，為什麼這樣子那麼像是自己要來伺候君主呢？
越想越不堪，沈瞻思喉間吞咽了一下，顫巍巍的抬手要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這衣服還是她今天出門穿的那條襯衫，襯衣上還沾有血跡，顯然是不能要了。
解扣子的時候顏卿也就靜靜的站在一旁，這模樣讓沈瞻思越發覺得詭異起來。
她穿得好端端的，自己卻要脫光光？
隨著襯衫扣子一顆顆解開，漸漸窺見一隅風光，隨著扣子越解越多，沈瞻思緊張的同時，卻又有種微妙的釋然感。
反正她們是妻妻關係，也不知道在自己空缺的這十年裡坦誠相見過多少次，有什麼好需要羞恥的？
這麼一想，鼻間還開始泛起酸意來，心底浮現出一抹名為嫉妒的情緒。
哪怕在這十年間的人就是自己，可她還是覺得嫉妒，嫉妒擁有過她的記憶不是現在的自己。
顏卿也目光冷然的看著她，一點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隨著沈瞻思褪去襯衫，她的眸光也開始有些許的晃蕩。
麵前這個人有一點做得還是不錯的，至少將沈瞻思原本的身材保持很好。
等日後沈瞻思回來，看到這個情況應該會很高興吧？
心底酸澀蔓延，無聲的撕裂出一道空缺，酸楚流淌進去，更是滋生出一種渴求，渴求著想要填滿。
可是，那個可以填滿自己的人，不在了啊。
垂在身側的手有些僵硬的佝僂著，想緊攥成拳，卻又不想在沈瞻思麵前暴露太多的情緒。
沈瞻思拿著脫下來的衣服在浴室裡四處搜尋一番，沒有看到臟衣簍，便直接丟在洗手台上，然後低頭想要脫褲子。
“哼——”
沈瞻思悶哼，眼前又一陣陣發黑的頭暈惡心，就在她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的時候，身邊伸過來了兩隻手將她扶穩然後讓她靠牆站立。
沈瞻思靠著牆，眼前的黑還沒消散，喘氣的聲音都不由大了許多。
剛剛就在她晃動的一刹那，顏卿也的心也仿佛經曆了一次地震，生怕她摔了，讓這身體的傷勢更重。
讓她靠牆站穩，顏卿也也不再是站在一旁事不關己，而是彎腰想要幫她脫褲子。
就在她手搭上褲扣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緊緊攥住，任由她怎麼樣都沒能脫下來。
顏卿也起身，看著沈瞻思那張通紅的臉，眼中晃蕩著晶瑩，灌滿了羞恥。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可是漸漸的，在顏卿也漠然的視線中，沈瞻思敗下陣來，手一點一點鬆開自己褲頭，紅著臉將腦袋撇開像是不好意思看。
顏卿也彎腰迅速將褲子扒下來，蹲下來讓她配合著抬腳。
沈瞻思閉上眼，依次將腳抬了起來，緊接著褲子的觸感徹底從她身上消失，緊接著她胸前一鬆。
沈瞻思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想要睜開眼，卻又在下一秒意識過來顏卿也是將自己的內衣解開了。
羞恥的感覺潮水般蔓延過來，哪怕之前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了，可是在此時，她還是恨不得能夠有一條縫隙讓她鑽進去。
“進去。”
顏卿也的聲音有些緊繃。
她的視線沒有刻意避開沈瞻思的身體，甚至在直視的時候她還有些許的恍惚，心底無可避免的湧生出一股不甘的情緒。
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人，她跟沈瞻思是不是能夠有另一種可能？
那個口是心非的人，是不是會一麵說著要遠離，一麵卻又傲嬌的朝自己靠近，她們會相互表明心意，她們會擁抱，接吻，會相互介紹給對方家裡人，會在可以登記結婚的年紀結婚，更會親密無間的糾纏。
可是這一切，全都毀了，毀在了十七歲的那個盛夏。
就在她的情緒難以避免的敗壞怨恨起來時，沈瞻思那帶著些許囁嚅的聲音傳來。
“我，我想洗頭。”
顏卿也聲音平靜，“你就傷在頭部，怎麼洗頭？”
沈瞻思的臉色有些發苦，麵對著顏卿也的時候她顯得有些弱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那種。
“可是不洗頭，難受。”
顏卿也直接將她扯到浴缸邊上，逼著她進去，不為所動道：“憋著。”
沈瞻思本就虛弱，那裡是她的對手，迫不得已踏進浴缸，蹲下身來委委屈屈的縮在裡麵。
“可是，真的難受，睡不著。”沈瞻思試圖爭取。
顏卿也這次甚至連回都沒有回她，將她身體打濕之後，拿來沐浴露在手心摩挲成細膩的泡沫，目光落在了沈瞻思的身體上。
眸色幽暗，手上的動作慢條斯理像是毫無波瀾樣子，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現在心中是如何的洪水滔天，恨不能摧毀一切。
肆虐的欲望在胸腔中無限擴張，理智卻又拚命抑製，兩廂糾纏下，她又開始有種撕裂的感覺。
肆虐壓抑的同時，卻又無限滋生一種酸楚。
現如今的自己，會是沈瞻思喜歡的樣子嗎？
見顏卿也不搭理自己，還用一種讓自己看不懂的目光看向自己，沈瞻思心底有些酸，如果自己想要跟她解開誤會重新開始，她們還有可能嗎？
“你不給我洗的話，待會兒出去就幫我把頭發都剃了！”
沈瞻思氣急，鼻間還能聞到腦袋上的血氣，這種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她現在已經氣急到無暇顧及自己赤.身裸.體，在顏卿也麵前的羞恥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