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公這些年一直關心著他,雖不知道長輩們之間的隔閡,也不知道為什麼太叔公一直為什麼從來不回家。
但是他始終把太叔公當做尊敬的長輩,哪怕家裡人從來諱莫如深他的名字,甚至把他當做洪水猛獸。
比起家族的其他人,甚至父母,他更願意去信任他。
也許是直覺。
“你下去吧。”白衣人聲音雖和熙,但有點疲憊。
“是,太叔公。”剛準備退下,卻突然想起,“太叔公,這是我剛發的靈筍,我做了點靈筍乾給您。”
來人似乎有點傻氣,果真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袋子靈筍乾遞給白衣人。
雖然他知道白衣人早已經辟穀,但是他仍然想儘點心意。
“放著吧。”白衣人並沒有拒絕,雲淡風輕地收下了禮物。
“是。”說罷,便緩緩退了出去,帶著尊敬和敬畏。
品茗樓又重新恢複了安靜,白衣人卻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這孩子,也許是那個家族裡,唯一的善良。
出生在那個肮臟的世家,剛出生就被父母發現有特殊的預知靈根。
罔顧親情,強行灌了靈藥。
催熟其長大,雖被他無意救下後,但是生長發育失調,體型偏胖。
也就偶爾留意他的成長。
這孩子卻放在了心上。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做這一切也完全不是因為憐憫。
那麼是因為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摸著桌上的筍乾,他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女孩。
實際上活了百年有餘,他很少回頭去看自己的過往。
年少對於他著實有點久了。
實際就算是痛苦的童年經曆,他都在慢慢地淡忘。
因為他從來不想去停下腳步,停下也許對他而言就是永久的消亡。
那群豺狼虎豹永遠都在暗處盯著他,就等著他懈怠之時。
在成長的路上一邊拭血,一邊戰鬥,就是他生活的常態。
其實他現在想知道,那個女孩能走到哪裡,是否和他一樣,對這個虛偽的世界充滿著疲憊。
修真之人,目力驚人。
突然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想到剛想到這個人,這個人就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素昧平生,唯一的交集卻是在那個雨夜,彼此都是狼狽不堪。
那天雨夜,他追查門內弟子離奇失智的原因到了凡界,無奈體內妖毒爆發,他隻好找了一個地方療傷。
沒想到卻碰到了這個女孩在向他求助。
向他求助?
他猙獰著笑容在心中狂笑,這天地之間誰來憐我助我?
他本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讓她悄無聲息地消失。
卻看到了她的樣子,終究還是軟了心。
那女孩渾身的血跡,臉色蒼白。
而她背上的幼兒卻裹著一件毛皮,不僅絲毫沒有受傷,還在她背上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