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馬禪師看著那禪房內熄滅的燈火,聽著持續傳來的,壓抑著的悶哼和喘息聲,大為可惜道:“賢弟怎讓她入了那房中。”
季明同樣可惜的道:“誰曾想她暗蓄餘力,竟是逃了出去。若是其它地方還好,可偏偏是那法聞禪房。”
虎馬禪師看了季明一眼,卻是沒再說話。
季明知道禪師會起疑,但他道行剛成,怎可犯戒,妄泄精元。
況且他才收靈鶴蛋一枚,轉手便賣了人家,他還沒無恥到這樣的地步,區區一個虎馬也不值得他做到這地步。
季明手指那法聞的禪房,問道:“兄長故意將那碧眼女道安排此院中,可是有些講究?”
說起來,禪師有些得意。
“那狐媚子早對法聞有意,那股子放蕩勁誰看不出來。
我若將她安排彆處,定然不會在此留夜;可若是安排在這裡,她一準舍不得離開。”
談到這裡哀歎起來,對著季明頗有怒其不爭之感,道:“辛苦一趟,卻是連口熱湯都不曾喝到。”
虎馬禪師能看出來的,季明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故意縱走此女,未必不是存了任其惑亂法聞之心。
隻是沒想到此女這般乾脆,才出狼窩,便投身“虎穴”。
不過,這倒也合了季明之意,有此女在法聞身邊,他才能有機會做個中間人的角色,在小西山圈子裡立足。
“兄長也不是全無所得。”
季明指著那禪房說道:“我看那碧眼女道頗有大局,此番投身成功,便由我為你們兩家說和,一起在法聞身邊享受富貴。”
“此計能行?”虎馬禪師狐疑道。
“定然能行。”
季明道。
他心中雖有六成信心,但是在禪師麵前做足十成樣子,畢竟他沒將那女道如何,某種程度上還算是恩人。
虎馬禪師餘光掃視季明,肥臉上隱隱露出凶相,再看那法聞禪房,就像是口中的肉被分去一半。
季明下意識的在袖中握住白骨攢心珠,他感覺到了身邊禪師的惡意,自己應是順帶被記恨上了。
“好。”虎馬禪師肉痛的拿出一盒符錢,一盒貝珠,說道:“此為謝罪之禮,請兄弟代為說和。”
“一定,放心。”
季明從禪師手中將兩個盒子抽出。
當晚,在回到住處,他將那兩個盒子打開,那一盒顆粒小,且不圓潤的貝珠讓見慣好珠子的季明大皺眉頭。
倒是那一盒符錢,讓季明挨個數了一下,一共三百大枚。
以如今一套甲馬符(十張)六十符錢,一件法器(無靈性)四百到八百符錢不等的行情來看,這三百符錢再加一盒品質不佳的貝珠,對於一個散人也算是出血了。
季明又翻出那法聞所贈的一百符錢,六顆圓潤貝珠,這是其所謂的求教之資。
季明剛才細數一下,殿中散人左道不下十個,也就是說法聞起碼散出去千枚符錢,近百顆好珠。
好家夥,虎馬禪師拿出符錢三百都要肉疼,法聞僧前後已經散去千枚,往後估計還要繼續散財,真不知其有多少家底可供揮霍。
難怪那碧眼女道連逃跑都不顧,也要去行那肉身布施之事。
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如若同那碧眼女道談得融洽,這兩盒謝罪禮或可不必付出。
坐在榻上,季明入定修行,頂上三氣懸於一線,緩緩升起,體內精氣在身後身前的任督二脈中循環往複。
每過一圈,頭頂上的精氣神三個氣團都更壯大一分,也更凝實一分。
要想煉出一絲炁氣以抵達煉氣二境中,如此小周天任督循環便要日日修持,靠水磨工夫致使功行圓滿。
行功至半夜,爪中的一顆貝珠已失了光澤,表明內裡的靈機已全數被吸納,成為周天行功的養料。
“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啊!”
季明歎了一聲,他手中貝珠的存貨的確不多了,如果服飲老道的羽散,那他逆練妖變又勢必嚴重。
他明白自己早晚得麵對逆練中的困難,但那得是在道民考取之後,煉氣有成之時,現在還太早了。
後續數日,季明都未找到機會同那碧眼女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