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瘴中,作龍蛇舞的長影隨煙瘴而縮,縮成個豌豆大小,還沒等猿老看清,已是落入那小袋中。
“好童子,那是何種靈物,竟讓老猿我心頭慌慌。”
平日對洞中侍童向來不假以辭色的猿老,竟是破天荒的獻上兩顆靈桃來,一個一個揣入二童懷中。
畫眉心性直,雲雀城府深,二者配起來做事從無疏漏,他們默契的對視一眼,將靈桃推了回去。
“小郎早有吩咐,同猿師講話,倒也無須顧忌這等事情。”
說著,將那口袋一倒,一赤頭百足,黑身薄翼的飛蜈落下。
猿老看得眼睛發直,剛湊近一點,便聽二童呼喊‘小心’,繼而鼻頭嗅到一絲腥甜,腦子立馬發昏。
“好毒種。”
猿老後退一步,麵露震撼的道:“我常有聽聞毒種以煉毒而修,吞煉一種靈毒可勝過百千道靈機。
如此下去道行越深,毒性越強。
此蜈蚣精怪隻漏一點毒息,竟可影響到我,真不知是以何等靈毒養煉,而且它這縮身之術可是”
“猿老!”
林中,一棟茅舍內,有聲音傳出。
“是我失言。”
這一種道破根底,哪怕隻是主人家靈伴的根底,也不該是他這精於世故者,所該有的一個舉動。
今日實是被這一飛蜈震撼,一不小心失了客人的禮數。
正所謂以小見大,此飛蜈乃是古老異種,且煉形有成,至少百年道行,就算大師手中也未有這等靈伴。
彆看大師出行總坐個黃雲帕,那是不想養個坐騎嗎?不,那是找不到一頭令其麵上有光的坐騎。
像大師這樣的身份,一舉一動都被外人解讀,找個稍次的坐騎,不隻外人非議,同門都得私下誹腹。
他不敢想象在金童的手中,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未被發現。
這樣想著,猿老在走到那一茅舍前,心中竟有幾分麵對大師的拘謹。
茅舍門扉大敞,門內堂屋下掛一張紗簾,簾後有道身影,隱約的張著兩片陰影,身形拔高許多。
“形體有礙,猿老勿怪。”
不敢二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因覺得過於自降身份,猿老改口笑道:“不會。”
季明立在簾後,一隻鶴足立著,另一隻屈起,兩片爪翅張在兩邊,眼眸中像是找不到焦點般,凝視虛空處。
在其頭頂上,代表精、氣、神的三個氣團懸於一線,時不時的聚在一處,沉於黃庭丹田內,凝出一絲真炁來。
三年整,終是煉得一絲真炁,邁入煉氣二境中。
三年時間,比季明預想的還多一年,考慮到三年中他還分心於其它道業,三年功成倒也是合理。
隻是這三年中,隨道行增長的,還有玄鶴逆變。
《神怪經》有記:‘所謂玄鶴者,粹黑如漆,壽千歲,性凶猛,翅端有爪,捉蛇而食,常居雷山。’
“聽說猿老在洞外交往許多朋友,我倒是想打聽些個事情。”
簾前,猿老盯著那簾後隱約的怪影,心中莫名驚跳,道:“金童實在見外,有事但請明說,定然儘力幫忙。”
簾後,季明看著屈起鶴腿爪上所抓握的靈鶴蛋,道:“我有聽聞亟橫山流香峰上有一對妖鶴,想著師傅將要過來授我道藝,便想著獻上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