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各家各派的真法妙術哪有外傳的,尤其是傳到山犢這等無根底的精怪手中,即使那趕浪夜叉是為營救小湫龍,季明也不信會外傳真法。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情,那什麼錦碧水府他得罪不起,夜叉也阻攔不住,現在又有大敵逼近,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緩則圓,越是急迫,越是要有定氣,隻有等到這浪濤平息,才能看清水底下掀起風浪的大魚。
遠在紫融峰火墟洞中,透骨園梅林深處的一方小池中,一朵朵的的丹頭·虛空花在池中盛開著。
一位位力士熟門熟路的來到這裡,將這小池上的這一朵朵的丹頭·虛空花給摘走。
不多時,在季明的身邊已經擺滿了這些虛空花。
這些都是李慕如下山之前托請素素煉製的,他因為專心於逆練的緣故便一直攢著,未有動用過一朵。
如今不管是因為「五氣輪轉」中的手足三陰經,還是因為這門神通潛質的密功本身,他都應該繼續修煉下去。
當然,季明得承認後者多一點,此功升煉法術所需的道臟材料實在是難以獲得,隻能留待將來考慮。
張口一吸,所有虛空花化為縷縷煙氣,凝成樓閣亭台之幻景,被季明一口吸入。
早前修煉海市大法,經曆刀斧加身,爛糞糊麵,亦或毒蟲爬身等等諸多恐怖幻覺後,此密功已是小成,可讓他口吐幻音。
接下來深入修行,欲抵至大成之境,那便會有水火二幻,此幻乃是真幻,會對肉身造成真實傷害。
如今季明肉身初步脫離肉胎的局限,深入修行下去正是時候。
在石龕周圍,積雪被忽如其來的熱氣給消融,不多時又化成了一地的水漬,石龕內外在經曆著截然不同的溫度,導致它漸漸開裂。
季明將手掌貼在水漬上,周圍很快變得乾燥。
在他的額上,已是微有薄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手肺中的靈罡在身中流竄,儘情搜刮著全部熱量,最後一口吐出。
一口焦灼的火氣噴在井口周遭,積雪化作涓涓流水,呼啦啦的流入井中,井下那一個個罪人妖魔伸長脖子飲下清水。
下一秒,季明如墜寒窟,麵色泛青,身下很快凝結出霜冰,石龕受不得這樣的冷熱交替,直接塌了下來。
季明催動飛火尺,鎮住身中寒氣。
在他感歎海市大法的神奇之時,廟外已經有他的客人來到。
那是個一手拿禪珠的老嫗,穿著陳舊的緋服,盤著古怪的缽盂髻,整個人就像頂個頭瘤的金魚。
在她的身旁,還有一癡傻肥胖的青年,脖上戴了個長命鎖。
她在幾個小妖麵前通報一聲,而後便被請到了井上。
這老太婆一副身衰神枯,沒幾年活頭的模樣,撥著禪珠低聲念了幾句經文,而後慢條斯理的說道:“老婆子已接受猿老委托,隻是在這價格方麵”
季明將一個小箱子推了出去,狐老太婆可以感受到箱子的分量,不自覺的咧嘴,露了滿口尖牙。
她輕輕打開箱子,見到滿滿當當的符錢,不下於千枚之多。
“福生無量天尊。”
狐老太婆念叨一聲,壓住激動的心情中,這一箱子抵得上她數十年的積蓄了。
“金童果然是金童。”
老太婆眼神在季明手中梅枝,腰間息國寶鏡,背後那流素法劍上一一掃過,神態愈發的恭敬了。
“酬金在這裡,不過你這婆子有本事將那鬼物請上來嗎?”
狐老太婆抱起箱子說道:“救上來自然沒本事,但是短暫的請上來,我倒是可以一試。”
見對方未將話說滿,季明倒是些許放心,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走的可是那太山狐院的關係?”
請罪鬼出地府,說到底看的還是關係,陰間的關係。
季明的話讓這老太婆險些沒抱住錢箱,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沒想到眼前的道人竟是知道太山的狐院。
“你有所不知,我出身在北方,拜奉的是北陰地府中的一尊法王,所以入不得那狐院的門牆內。”
季明雖未聽明白其中的關係,但還是裝作理解的點了點頭,伸手請道:“那我們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