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火,為暗中一點微明。
你在薪字秘中最先悟出這一點法意,這同你自身內心中的道性不無關係,也預示著將來要走的道路,注定多暗少明。”
“如果老師能將殺星照命的卦講得清楚些,或許我的道路能多一點光明。”
見金童再提大劫之事,火龍真人氣得甩袖,一束火光打去,被季明就著一口酒水,張口吞下肚去,收在了煉金胃袋中。
真人暗驚,他那束火光雖是小手段,但金童才煉氣二境而已,便已如此風淡雲輕的化解,看來自己還是小覷於他了。
“以你現在道行,當取薪火中不絕之意,調出一道不絕火之符。
如此一來,作為煉丹製器之用在山上山下售賣出去,那豈不是一樁大好的道產。”
季明很是讚同,這的確是個路子。
這些個天,他整日耗在真人這裡,目的是想探知大劫的內情。
如果鼠四是‘春江水暖鴨先知’中一頭知水暖的鴨子,那麼火龍真人便是那一汪春江水中的一部分,二者所知曉的情報層級不在同一個檔次。
這幾日中,雖不得內情,但好在不是全無收獲。
因著上次的賭鬥成功,千手兒已送去火龍真人的靈囿內深造。
現在他又被火龍真人點撥,授以薪符之妙,確實不可再貪求許多。
在回到寶林樓中,鼠四早早的在這裡候著,他的手中正攥著一根玉簡,朝著季明歡喜的說道:“火墟洞中已經來信了。”
季明接過玉簡,吐出一口真炁在上,簡中記錄的一段信息流出。
讀完簡中信息,季明心中振奮,對鼠四說道:“地方大師已應下我的事情了,答應托找關係幫我謀求蘭蔭方中的陰職。”
鼠四在仔細聽聞後,隻是略微放心的點頭。
“老爺,現在就看鶴觀那邊,要是那邊再使一使力,那這件事便是十之八九了。”
鼠四這話中透著股擔憂,大家都知道飛鵠子壽元將儘,最近都在鞏固鶴鳴方,忙著收縮鶴觀的道產,以求下代觀主順利接任。
現在,這鶴觀下一代,也是實際上的觀主乃是飛鵠子的大弟子宣景道人。
季明的計劃大概率是繞不開這位宣景大師兄,這一點便是他的短板所在,一直是長在火墟洞中,在鶴觀內人情淺薄。
如今距離道徒考核愈發接近,季明已是不可分心他顧,需要集中精力衝擊足三陰經中的大穴。
在這外事上,主要是由鼠四在擔著。
寶林樓上,最高的那一層因為季明的閉關之故,已經徹底的封閉起來。
往來的食客,樓中彈唱的在小娘,還有臨樓賞景的文人雅客,在這裡如果待得久了,總是能聽到一種奇特的濤聲。
這聲音轟轟的,讓人隻覺好似有江濤翻滾,萬千銀龍騰躍,那如雷的濤聲,震撼人心,仿佛在將人心裡的塵埃洗淨。
一些江湖散人從中聽出玄妙,心神一時失守,體內精氣不受控製,便如巨大的波浪在任督小周天內相互撞擊,翻滾不止,損傷了經脈。
這些個聽濤的江湖散人,一個個口鼻溢血,在寶林樓中四躺八仰的。
奇異的濤聲沒有驚走客人,反而引來更多的好事者聚在樓中。
文人為濤聲賦詩作畫,樂手為濤聲譜曲應和,江湖散人則希冀於從這濤聲中領略些什麼妙法。
久而久之,在寶林樓中的濤聲已被譽為樓中一絕。
而在樓上的始作俑者,正在操使身中大小周天中一百多位虛空力士,齊齊的推送真炁,使之如寒濤奔騰,濤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