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緣淺,真空母(2 / 2)

濕卵胎化 黑環 3064 字 2個月前

天女緊緊的擁抱著季明的魂魄,狼狽的往東北飛去。

那些滾地的骨頭忽得聚起,旋轉了起來,在光怪陸離的陰風中化作一全身赤裸的人,一會兒示現為男相,一會兒示現為女相。

它揮舞著手足坐在那群禿鷲的領頭之鷲上,道:“樂章天女,林場為佛門之樂土,清淨無常之地,你初入此間不過百年,才具天女根本法相,如何為他人指點迷津。”

“你管不著!”

樂章天女緊緊抱著季明,那肉須上的百口齊張,卻是不再歌唱,而是發出種種的恐怖大音,山呼、鴞鳴等等,一時間將禿鷲驚得亂飛。

“放心,此屍家淨土內它不敢妄動嗔怒心。”

話音剛落,那男女相交互示現的雌雄天女咧唇齜牙,兩排森白的牙齒滋嘎的作響,這顯然不是放過他們的意思了。

其座下禿鷲展翼,刮起腥風血雨將舞空的樂章天女一下打落。

樂章天女從背上扯下一塊血淋淋的皮子,往季明魂魄上一拍,瞬間將他給拍到了皮子裡,接著往東北方向擲飛了過去。

“記住,回到陽世為我供奉,我自會回應,來與你同修”

陰風一刮,季明瞬間飛出此地。

被拍在皮上的他,好像多了一具身體似的,操縱著皮子飛出重重陰霾裡,在途中又過血脂腥海,萬仞刀山,頻繁遭遇成群的禿鷲,各類惡鳥,偶爾還有威嚴的金色神鳥掠空,在空中卷起肆虐龍卷。

他感覺自己好似來陰世觀光的一樣,危險程度極高的一次觀光。

某種程度上,這屍陀林不亞於三天上的仙闕。

過了許久之後,他這才瞧見一片廣大的土地。

在這一陰土之上有熟悉的,起伏連綿的汙血發坡,一根根迎風招展的風乾皮幡,還有那稀稀疏疏的森白脊骨林子。

飛得近了,可見坡上合十慢行,虔誠朝拜的比丘鬼眾,還有在樹下獨坐的高僧,以及各類無名鬼眾,他們在誦唱,在禮讚,在抄經,在起高壇,在聞法。

在這一片土地中,有一棵參天的神樹,它無時無刻都在透露著一種莊嚴廣大。

那樹似在撐住了天,抓起了地一樣,在那撐住天的樹冠上停駐著食屍的鳥類,尤其是凶猛的禿鷲居多,在神樹廣大如城的蔭下飛繞著。

季明漸漸的,飄到蔭與陽光的漫長邊界,好似天際線般長,他那皮在抖動著,飄在這廣大之中,內心裡無比的寧靜。

在此地的另一頭,天際線般的蔭外,一位赤發焦麵,大肚細脖的鬼王坐在一水上蓮台,閉目含笑道:“一位持緣者來此。”

“何為持緣?”

有可怖的魑魅魍魎合掌問道。

“持他人之因緣,欲得他人之果,曰為持緣,此為陰差陽錯,終是虛幻一場。”

鬼王似夢非夢一般,道:“既然緣非他之因緣,他卻持之來此,此等因緣又該作何解?”

蓮台四周,前來聽法之眾苦思冥想,緣之一字最為艱深,涉及過去,觸動未來,唯有大智慧者知前了後,方能去解。

一道身影站了出來,這是一具怎樣的身影,頭非頭,手非手,身非身,一切好像錯長一般,每時每刻都在身上錯長。

這便是顛倒無相真空母,已證了「阿那含果」,為佛門四果之三,對應著道門三步最後一步的「煉神還虛」,得貪、嗔、癡三結儘斷,不複再起。

她那錯長在肚臍位置的嘴口道:“緣有大小輕重,他本非身具因緣者,隻因持有他人之因緣來此,此為淺在之緣,浮萍無根之緣,終不得長久。

他現如今在神樹下證悟一場,便是緣起果至,淺緣自消。”

鬼王含笑不語,隻令顛倒無相真空母自去見那持緣者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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