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ssr集合(一更)(1 / 2)

臨安

垂拱殿。

李綱和許叔微趕到的時候,朝會已經到達了尾聲。

而李老相公的出現和複任宰相,正好給這紹興八年特殊的百官大起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當然,對某些人來說,人生也畫上句號就是了——

除了秦檜外,其餘諸如勾龍如淵等秦檜同黨,也是當朝被殿前司班直壓入牢獄,隻等著抄家判罪淩遲切片一條龍。

而在朝會結束前,柔福帝姬彬彬有禮告知在場所有朝臣:自今日起,諸卿全家人都要整整齊齊留在各自府內待查。

金國在這漏洞百出的南宋朝堂不知摻了多少把沙石。

薑離帶走的一船人,隻不過是明顯的石塊。柔福帝姬這邊,還得要把米裡的沙子儘可能篩出來。

這臨安城內殿前司班直、皇城司禁軍的兵力,在背嵬軍麵前是不夠看的花架子,但要看住這臨安城中的文臣們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何況,柔福之前交與嶽將軍的,也並不隻是三位戎裝上殿的旨意。還有令駐紮城外的嶽家軍韓家軍(通俗稱呼,官方場合還是會稱作正式的行營右護軍、行營後護軍等)精兵入臨安城的旨意。

一早起,兩千戎裝精兵入城,相關官員自然是知道的。

隻是那時他們以為,這是秦相公在貫徹陛下旨意,讓這兩支隊伍入臨安城鎮壓暴民。

故而今早上朝途中,他們眼見臨安城中百姓看到嶽家軍和韓家軍的軍旗就歡呼的樣子,還覺得怪可憐的:唉,爾等愚民還歡呼雀躍,殊不知人家就是奉旨來鎮壓你們的,說不得要血洗臨安城呢。

現在……小醜竟是我自己。

血洗臨安城倒是沒判斷錯,公式帶對了,答案錯了而已。

柔福帝姬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如同炸雷:“若無詔欲離臨安的官員,就地格殺勿論。”

又很細致體貼道:“諸位府外都會有兩軍將士於街道巡查——如果諸卿忽然有什麼要事想要上奏,都可以寫成密奏直接遞入皇城內。”

都是混跡朝堂多年的官員,柔福帝姬的話說到這兒,他們就懂了。

這是可以自首,還可以檢舉彆人!

坦白不一定從寬,抗拒一定從嚴。

如果被彆人檢舉出來……

柔福帝姬沒有提及被檢舉的賣國朝臣下場,而是非常有藝術感的留白。其實也不必要明說,殿內還擺著沒有撤走的油鍋呢!

於是這段話,在忠正之士心中不過是:在家裡待查,走過流程後就可以回各自官署為北伐出力!

但在心中有鬼的某些朝臣心裡,這句話就是:在家裡等著待炸。

然而無論心裡有什麼想法,朝臣們隻能膽戰心驚應下。

什麼人最可怕?原來他們以為是不怕死的人。

經過今日才知道,是不怕死還手握大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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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似乎自帶一種保護機製,

在過度的驚嚇緊張時刻,除了下意識的逃跑反應,還有可能會變成僵直狀態。

於是,哪怕帝姬宣了退朝,許多官員卻是根本邁不動步子,是被宦官們挨個架出去的:不出去不行啊,帝姬還單獨留了幾l位將領要繼續商討要事呢,走不動的也得拖走啊。

與嚇到走不了路的許多朝臣不同,李綱步履輕快的像是年輕了二十歲,走的虎虎生風,簡直跟三十五歲的嶽將軍差不多狀態。

甚至還帶了幾l分孩子氣,特意去扒鍋沿研究了下秦檜的成熟製品。

雖是文臣,但經曆過靖康之恥,親眼見過無數生殺掠奪炮火刀槍屍橫遍野慘狀的李綱,對這一幕完全無感,不會像許多臨安新臣一樣嚇到。

隻是感慨:死的太晚了。

許神醫也跟著去扒了下鍋沿,作為大夫在自己的醫學生涯裡愉快添加了一種新型死亡病例:嗯,這不是死沒死透的問題啊。這是……炸沒炸透的問題。

許叔微參觀過秦檜後,見柔福帝姬特意留下來的都是宰相和大將,就準備告退。

然而被帝姬叫住:“許神醫先給嶽將軍看看眼睛吧。”

哪怕她不是大夫,也看出此時嶽將軍雙目赤紅,怕不是又犯了眼疾。

許叔微忙應聲上前:嶽將軍回京這幾l日,他已經為之細致瞧過舊疾了,還配了好幾l種眼藥水。

此時看過後放下心來笑道:“並不是眼疾發作,大約是方才被油煙激著了。緩一緩便好了。”

柔福帝姬歎口氣:秦檜,真是死都給人添亂啊。

而見許叔微是跟著李綱一起來的,柔福又先關切道:“李相公若是病了,當以身體為要。”

畢竟接下來必然是焚燭繼晷的連軸轉的狀態,李老相公若是身體狀態不佳,便最好隻攬總朝事,不要事必躬親太過於勞累……

柔福下麵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被李綱斬釘截鐵打斷:“帝姬無需掛懷,臣身子骨硬朗得很!”

看起來確實是神采奕奕百病全消的模樣。

許叔微:好好好,原來我不是神醫,秦檜才是。

雖然他給人治病的代價大了一點,但沒關係,效果好就夠了。

許神醫欣慰告退,將時間留給幾l人商議北伐大事。

柔福早在偏殿備下了各色茶點:接下來的事兒千頭萬緒,隻怕他們今日都難出這垂拱殿。

幾l人走入東偏殿,明媚燦然春光從大開的扇窗中傾瀉進來。

這光,亮在每一個人眼中心中,破開十數年積鬱的烏雲重重。

柔福帝姬執意親手為李綱宰相與三位將領倒了第一盞茶。

待將茶端給梁紅玉時,兩人相視一笑。

這明明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但卻早已聽聞對方名字許多年。

梁紅玉起身接過茶盞的同時,乾脆了當開口道:“帝姬行此義舉,自身卻有危。這臨安城中金國細作不少,隻怕皇城中也不能免!”

說到這兒,在場五人忽然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