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塵埃落地(1 / 2)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雲裳皺了皺眉。

“方才士兵給趙老夫人和公主送早飯,公主不在,士兵來給末將報了,末將想著,許是去哪兒散步去了,便也沒有在意,可是趙老夫人說一直都沒有瞧見華鏡公主回營,末將差了人去找,找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

“問過各處守衛嗎?今兒個禁嚴,本王專程吩咐了,禁止任何人出營地。”靖王將衣袖放了下來,神色淡淡地道。

副帥連忙道,“問過了,守衛說了,沒有人出過營地。”

“沒有人出去過那便行了,既然出不去,那她便隻能呆在營地中,營中人多,找起來不容易,但是,本王自有法子讓她自己出來。”

副帥深知靖王的手段,點了點頭,正想轉身離開,卻又突然想起什麼,輕聲道,“可是,我們這麼多人,營地裡麵的水還得從外麵運進來呀,也總得讓人出去才是啊。”

雲裳想了想,“無妨,我讓我屬下送到門口,夥房的人去門口接便是了。”

副帥聽雲裳提起她那一群都是女子卻心腸狠辣的屬下,身子顫了顫,點了點頭道,“那便麻煩姑娘們了。”說完便連忙退出了營地。

“我想我們都錯估了華鏡的目的了,我們一直以為她是來給夜郎國三皇子偷步軍圖的,但是卻忘記了一點,她本身也是為倉覺青肅所擄,她讓倉覺青肅寫信給皇兄讓皇兄將你送過去和親,如果皇兄答應了倉覺青肅的要求,那麼,如果她還在倉覺青肅的營中,定然便會露餡兒了。所以,她必須要跑,不然她的那一計便會落空,甚至還得搭上自個兒。”靖王拿起書,目光落在書上。

“可是我們寫在信上的名字,是華鏡。”雲裳微微一笑,“倉覺青肅最近並無動作,連叫陣都懶得叫了,是否在等,一麵等父皇的旨意,另一個,等布軍圖。”

靖王點了點頭,笑著道,“這華鏡一跑,布軍圖他恐怕是等不到了,華鏡我想放她回皇城,我讓人快馬加鞭趕回皇城,讓皇兄先不將信中的內容公布開來,隻說邀夜郎國三皇子到皇城詳談。”

靖王轉過頭來望向雲裳,“到時候恐怕許多人都會以為要和親的人是你,不過,我會安排華鏡與倉覺青肅,見上一見,讓倉覺青肅知道自己被華鏡耍了,到時候,倉覺青肅惱羞成怒,做出了什麼事情,便不是我們可以掌控的了。”

雲裳皺了皺眉,這也就是說,自己得放棄在這邊關殺了華鏡的想法了,隻是,若是真如靖王所言,到時候,華鏡和皇後的麵子裡子恐怕都得丟儘,其實,自己是不甘心讓華鏡痛痛快快地死的,若是能夠讓她被天下人厭惡,那才最好不過了。

“我們都回了宮,這邊關怎麼辦?”

靖王微微一笑,知曉雲裳心中有些動搖了,便道,“駙馬爺,你該給他放出來了。”

駙馬爺,雲裳眯了眯眼,現在?罷了,便聽從靖王的安排吧,雲裳想著,伏在靖王身邊道,“駙馬爺在……”

布軍圖被盜,公主失蹤,一天之內,在守衛嚴實的軍營中連續發生兩起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時之間,人心惶惶,雲裳在營中走了一圈,都聽到這樣那樣的討論聲。

雲裳走到華鏡住的營帳前停了下來,揚聲道,“趙老夫人,在下蕭雲求見。”

裡麵傳來趙老夫人的聲音,“請進。”

雲裳打開門走了進去,便瞧見趙老夫人手中拿著一串佛祖,見雲裳過來,便停下了原本撚著佛珠的手,轉過身來道,“蕭公子來可是為了告訴老身華鏡公主失蹤了的事?”

雲裳愣了愣,“趙老夫人已經知道了?”

趙老夫人冷冷一笑道,“這營中,一出了事兒便很快傳的大家都知道了,老身方才聽見門外巡邏的士兵講了。”

雲裳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對著趙老夫人鞠了個躬道,“是我們保護不周。”

趙老夫人聞言,嘴角卻浮起一股子不明意義地笑來,“嗬嗬,腿長在她身上,她想要走,誰攔得住?這營帳中上萬人都沒有失蹤,偏偏她不見了,昨兒個一晚上都翻來覆去的,恐怕是不想見到老婆子我吧,也彆找了,老身敢與蕭公子打賭,不出一個月,她就會出現。”

雲裳眯了眯眼,沒有接話。

半晌,趙老夫人才有籲了口氣,站起身來,“許久沒有在營中住過了,倒還有些懷念呢,隻是不知道英傑如何了……”

雲裳微微一笑道,“駙馬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平安無事的。”

“但願如此吧。”趙老夫人道,“若是英傑還活著,他若回來了,老身便也呆在這邊關,陪著英傑好好的守護這寧國山河吧,皇城那個地方太過繁華,太複雜,到處都是他們李家的人,雖然這營中也不能免俗,但是至少比皇城好了許多,老身還是不回去了,”

雲裳心中一怔,總覺得趙老夫人似乎知道了什麼,卻又不敢挑明了來問,隻是笑著道,“邊關景色極美,若是沒有戰爭,倒確實比皇城美上幾分。”

趙老夫人點了點頭,轉過頭來望向雲裳,“蕭公子……”卻又愣了愣,笑著道,“蕭公子是個有福氣的,靖王爺是個很不錯的人。”

雲裳便更是迷糊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華鏡公主想來應當不會有事,蕭公子回吧。”趙老夫人說完話,便轉過頭去,跪在了一旁擺著的蒲團上,嘴裡念念有詞,似乎是念著佛經。

雲裳從趙老夫人的營帳中走出來便回了帥營,將趙老夫人的話與靖王說了一遍,靖王沉默了半晌才道,“老夫人是個難得的通透之人。”

雲裳卻猛地一震,想起方才趙老夫人那一句,“到處都是他們李家的人,雖然這營中也不能免俗……”,才猛地想了起來,張穎,那個自己看著有些眼熟的男子,自己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那個張穎,我想起來了,他是李家的人,因為他姓張所以之前我一直沒有往那邊想,隻是覺得有些眼熟,方才一下子被趙老夫人的話點醒了,張穎,是李丞相家一個妾室的弟弟。”雲裳前世跟著華鏡見過好些李家的人,李家的人對自己總是冷嘲熱諷的,自己便也當沒有瞧見過,所以並未刻意記住,這一世再見便不太能夠想起來了。

靖王轉過頭來看了雲裳一眼,“是嗎?原來如此……”

雲裳微微一笑道,“今兒個早上,張穎告病,華鏡便在這節骨眼兒上失蹤了,這張穎不能不防,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一層,我們的這個便往他那裡撒上一撒好了。”

靖王點了點頭,“依你。”說著便叫了洛丁進來,寫了一張紙條交給了洛丁。

一晃過了好幾日,營中仍舊被完全的封鎖了起來,每日的必需品都是由寧淺他們送到營中。

雲裳撚了一顆黑子落下,“他們倒是比我們想象中有了許多的耐心,華鏡莫非沒有將布軍圖的位置透露給倉覺青肅的人?”

“不可能,她沒有說,那麼她便沒有機會出營地,我們閉營這麼多日,她應當要急了。”正說這話,外麵便傳來士兵的聲音,“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雲裳正欲落棋的手頓了頓,“今晚,駙馬爺要回來了。”

靖王微微一笑,也不催促,隻是道,“今晚,魚兒要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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