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妃連忙將貓遞給嬤嬤,關切地望著雲裳道,“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雲裳咳得厲害,沒有精力回話,倒是淺音連忙道,“公主身子弱,對貓毛有些不適,一碰到貓就會咳嗽。”
明太妃聞言,皺了皺眉,連忙道,“你這孩子,怎麼也不知道說一聲呢。”
“皇上駕到……”外麵突然傳來內侍尖尖細細的聲音,拖得老長,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寧帝的聲音傳來,雲裳站起身來,還是有些微微的咳嗽,待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瞧見寧帝是與錦妃一同來的,又有月餘沒有見到錦妃了,錦妃的肚子倒確實比雲裳離開之前鼓了不少,雲裳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裳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在咳?可是身子不舒服?要叫太醫嗎?”寧帝見雲裳咳得麵色通紅,連忙道。
雲裳笑了笑道,“父皇,裳兒沒事,今兒個可是初雪,是好日子,叫太醫做什麼。”
雲裳說完,便同明太妃行了個禮,退回了座位上。
琴夢目光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圈,才笑著道,“聽說華鏡公主回皇城了呢,還以為今兒個能夠見到呢,怎麼華鏡公主沒有來?”
雲裳的目光落在寧帝的臉上,卻見他目光中閃過一抹戾氣,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明太妃開了口,“許是沒有找到駙馬,心中傷感,便不想來吧。鏡兒也是個可憐的,年紀輕輕地便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落在誰身上也不好受,這夜郎國真是該死,竟然將注意打到了寧國身上來,不過打仗總是不好的,也不知道這戰事什麼時候能夠停歇呢。”
寧帝笑了笑道,“母妃不用擔心,前些日子朕收到了夜郎國三皇子的信,希望能夠與我寧國和親,以結成盟國。”
“和親?”明太妃喃喃道,目光落在一旁似乎完全沒有聽他們再說什麼,一直在低著頭掩嘴輕聲咳嗽的雲裳,寧國隻有兩位公主,華鏡早已有了駙馬,若是和親的話,必然便是雲裳公主了。
她能夠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夠想到,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裳身上。寧帝笑了笑道,“朕已經寫好了回信,邀夜郎國三皇子來皇城商談和親一事。不僅是夜郎國,夏國的使臣也已經在路上了,恐怕也是有相同的目的,大概開了春之後會有一場三國宴,一切等到時候再說吧。”
見寧帝不想再說下去,明太妃便招了樂師上前奏樂,樂聲響了起來,宮女也端著酒水菜肴走了進來。布好菜之後,寧帝這才站了起身道,“今年的初雪雖然比往年晚了一些,不過也來了,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寧國繁榮昌盛,和和樂樂,乾……”
眾人連忙舉杯,紛紛說了些吉祥話兒,氣氛正佳,卻聽見“喵”的一聲,呆在明太妃身旁嬤嬤懷中的白貓卻突然豎起了毛,猛地朝著李拂衣撲了過去……
李拂衣脖子上被貓爪子抓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隻聽得“啊……”的一聲驚叫,李拂衣便倒了下來,倒下來的方向,正好是……
是錦妃的方向。
雲裳眸中閃過一道冷光,卻隻瞧見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李拂衣重重地摔倒在地。雲裳抬眸一瞧,便瞧見錦妃正靠在一個黑衣女子的懷中。
“什麼人?”明太妃連忙驚叫了起來。
寧帝皺了皺眉,走上前道,“是朕的影衛,朕專程安排來貼身保護錦妃的。”寧帝從那黑衣女子的懷中接過錦妃,抱在懷中,詢問了幾句,才抬起頭來,眼中是滿滿的怒氣,“這是哪裡來的貓?”
一旁的宮女連忙扶起倒在地上一身狼狽的李拂衣,李拂衣似乎驚魂未定,連忙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是皇上送給哀家的貓兒,皇上忘記了?”明太妃皺了皺眉,對著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便欲上前抓貓,卻見那貓仍舊豎著毛,弓著身子惡狠狠地打著轉,似乎準備著隨時發起進攻。
“還不抓住?”寧帝皺了皺眉,一旁的內侍連忙一哄而上,將那貓撲住。
明太妃皺了皺眉道,“這隻貓平日裡十分的溫順,怎麼今兒個突然發起狂來?”
一旁坐在下首的一位雲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妃嬪突然出聲道,“先前這貓兒似乎是雲裳公主的宮女抱來的,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地東西,或者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雲裳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琴依忍不住站了出來道,“方才公主也是在前麵的竹林撿到這貓的,這貓也是突然竄了出來,將公主都給撲倒在了地上,公主碰不得貓,卻瞧它被凍得不行,而且毛色整齊,覺得定然是某位娘娘的貓,所以才帶了過來,一路上也沒有東西可以喂,如何吃?如何聞?”
“那妾身可就不知道了,可是這元寶,妾身在太妃宮中見過好幾次呢,溫順得緊,今兒個怎麼突然發起狂來,還就朝著拂美人呢?”那妃嬪挑了挑眉道。
“朕不管這貓是誰的,從哪兒來,吃了什麼,衝撞到了錦妃便是死罪,來人,將這貓殺了,交給太醫好好驗一驗。”寧帝皺了皺眉,懶得聽這些個女人在那裡嘰嘰喳喳,便揚聲道。
雲裳瞧見明太妃微微垂下臉,似乎有些不悅。
一場好好的宮宴,便又鬨得人心惶惶。
錦妃打了個哈欠,輕聲道,“妾身累了,先回棲梧宮歇著了。”
寧帝點了點頭,囑咐了一聲,“小心些。”又轉過頭對著鄭公公道,“讓抬攆的人仔細腳下。”說完又對著那黑衣女子道,“你也跟上。”
錦妃便斯斯然地走了,李拂衣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滲著血。雲裳微微輕咳了兩聲道,“拂美人的脖子還傷著呢,傳太醫吧。”
不一會兒,太醫便跑了過來,對著拂美人的傷口瞧了好一會兒,才道,“咦,真是奇怪了,這傷上麵似乎染著某種香料呢,這香料,會讓傷口難以愈合,還會令人躁動不安呢。”
“香料?躁動不安?”寧帝皺了皺眉,“若是貓染上了會怎樣?”
那太醫連忙道,“恐怕會發狂,這香料性子激烈,動物染上了便會發狂呢。”
雲裳微微一笑,突然想起自己剛剛重生不久的時候,皇後請道士來為自己驅邪,動物發狂的事情了,心中忍不住微微一笑,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這法子,倒是如出一轍呢。
寧帝沉吟了片刻,才道,“那你來聞一聞,這裡,誰的身上有這香料的味道。”
那太醫連忙應了聲,“那微臣便得罪各位主子了。”說著便挨個聞了聞眾人身上的味道,當走到雲裳身邊的時候,雲裳瞧見那太醫腳步在雲裳身邊微微頓了頓,猛地吸了口氣轉過頭望向寧帝道,“皇上,是這位主子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