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宮中變故(2 / 2)

母妃她……此前即便是在冷宮中呆了十多年之後,重新回到父皇身邊,對著父皇卻依然有些淡淡地愛意的,隻是母妃不曾發覺,她這個旁觀者清,所以看得分明。隻是先前在勤政殿的時候,母妃卻幾乎視父皇於無物,連一句話都不曾與父皇說過,她隻當母妃見著她太過激動忘記了。隻是如今聽她神色淡淡地說起父皇,眼中無悲無喜不起一絲波瀾,雲裳卻突然覺著,也許,父皇這一次才是真正傷到了母妃的心,所以母妃便已經將心鎖了起來。

雲裳沉默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了出來,點了點頭,“母妃,我知曉你傷了心,如今隻怕根本便不在意了,隻是景文昔我是定然不會讓她有機會坐上皇後的位置的,哪怕她坐上去了,我也要親自將她拉下來。那個女人太過危險,如今她有了景奎撐腰,我擔心她對母妃對晨曦不利,我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母妃和弟弟的安全。”

雲裳已經恢複了冷靜,錦貴妃抬起眼有些恍惚地望了雲裳良久,才道,“你做主便好,如今我的裳兒已經是個有主見的人了。”

待雲裳喝了兩三杯茶,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之後,錦貴妃才看了看雲裳的麵色,低聲道,“裳兒那日傳來的書信所言之事可是真的?靖王他……”

雲裳愣了愣,便明白了錦貴妃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是,王爺他確實是夏國皇帝的兒子,二十多年前,夏國先皇後隨帝親征,卻在戰場上發現身懷有孕,隻是戰事危機,也害怕回去的路上遇見意外,免索性在營中養胎,卻不想被敵軍追擊,落下懸崖……”

“那怎麼就確定靖王是夏國皇帝的兒子呢?畢竟時隔這麼久,夏國先皇後也已經去世。”錦貴妃沉默了片刻,仍舊有些懷疑。

雲裳搖了搖頭,“我亦是不知,隻是夏國華國公一口咬定王爺是夏國先皇後之子,華國公是先皇後之父親,隻怕是錯不了的,且華國公隻怕已經找王爺確認過了,我幾番向王爺提起此事,他也默認了。”

“這樣啊……”錦貴妃喃喃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如今你父皇已經知曉了此事,以他的性子,大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夏軍這次讓他吃了這麼大個虧,他在這個時候知曉靖王的身世……”

雲裳眼中亦是有些擔憂,卻隻是道,“無妨,王爺心中隻怕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了……”

錦貴妃望著雲裳看了許久,才道,“若是靖王去夏國,你要如何?”

雲裳淡淡地笑了笑,“我既然已經嫁給了他,他到哪裡,我自然也應當跟著去的。母妃不必擔憂,我亦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不管在哪裡總也吃不了虧的。”

錦貴妃聽雲裳這般說,心中的擔心也淡了一些,便跟著笑了起來,“前些日子你外祖父來皇城,我與他說起你的事情,才知曉,你不在宮中的那些年,日子過得也是十分精彩的。你外祖父之前做過太傅,素來自視甚高,對你倒是多番讚賞,想來你應當也是十分優秀的,母妃自然放心。”

雲裳聞言,便吃吃笑了起來,“我在外祖父身邊的時候,可淘氣了,外祖父吃了我不少的虧,自然要為我說好話了,隻怕我一個不高興,便又去禍害他了。”

“你啊……”錦貴妃伸出手點了點雲裳的眉心,笑著搖了搖頭,“你外祖父在皇城沒呆幾日便離開了,隻說你有事讓他去做,還將琴依也帶走了,你指使你外祖父做什麼去了?”

雲裳聽錦貴妃提起此事,才突然想起,“哎,我倒是忘了,我還囑咐外祖父給我做了一件大事,現在可不能告訴母妃,不過過些時日母妃自然便也知道了。”

正說著,便聽見外麵傳來了寧帝的聲音,“老遠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在說什麼?”

雲裳看見錦貴妃臉上的笑容在聽見那聲音的時候便消失得乾乾淨淨,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才故作無事地站了起來,朝著走進來的寧帝行了個禮,“父皇,母妃剛剛罵裳兒大膽,一個人便跑到了戰場上麵去,為了逗母妃開心,裳兒便講起之前在寧國寺中的一些糗事,方才正說到,兀那方丈不讓裳兒在寺中吃肉,連著吃了好長時間的素,有一日裳兒實在是想要吃肉,卻不知道哪兒有肉,見兀那方丈養了幾隻鴿子,便偷偷讓琴依去殺了來烤了,可將方丈氣得不輕呢。”

寧帝便也哈哈大笑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雲裳的眼中一片冰冷,“你小時候便慣會惹事的,隻怕在寧國寺中也不安分,難為兀那方丈了,竟然也沒有來向朕告狀。”

雲裳便也陪著笑了笑,走到靖王身邊,靖王被一個內侍扶著,雲裳便走過去扶著靖王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笑著對錦貴妃道,“裳兒這些日子趕路趕得急,母妃今日可得讓人給我做好吃的。”

錦貴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好。”又望向靖王的腿,輕輕蹙眉,“靖王爺受了傷?”

靖王已經坐好,聽見錦貴妃這麼一問,便也抬起頭來笑著點了點頭,“在涇陽被夏軍圍困了,當時我們隻有二十萬人,夏軍六十多萬人,幸而裳兒求了康陽守將帶兵來營救,不然隻怕我也不能活著回來了。隻是卻也受傷昏迷了好些日子,連回來的路上都一直是裳兒在照顧我,幾日前我才醒來的。”

“這般嚴重?可讓禦醫看了?”錦貴妃麵上露出幾分擔憂來,連聲追問著。

一旁的寧帝笑著道,“方才請禦醫來瞧了,說是傷口愈合得倒是不錯,隻是前些日子又崩裂了,隻怕還得養些時候,這些日子是不能太過勞累的。”

錦貴妃沉默了片刻,便站到了一旁,囑咐鄭嬤嬤準備飯菜。

靖王似乎也瞧出了一些不對勁,抬起眼看了雲裳一眼,雲裳笑著搖了搖頭,握住靖王的手,眼中劃過一抹冷意,靖王便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王爺受了傷,自然應當好生在王府中養著的,父皇可不能派太多事情給王爺。”雲裳笑眯眯地道。

寧帝被錦貴妃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有些尷尬,見雲裳這般說,便也笑了笑,“朕可不敢。”

雲裳便又陪著寧帝說了會兒話,寧帝問得最多的便是雲裳在營中發生的事情,在路上雲裳與靖王早已經對過了答案,倒也應對從容。

不一會兒,錦貴妃便讓人上了飯菜,四人一同吃了一些東西。正好奶嬤嬤帶著晨曦走了出來,雲裳便抱了晨曦到一旁逗弄,晨曦如今已經四個月了,張開了許多,白白嫩嫩的,甚是可愛。且不認生,雲裳抱著倒也笑得十分歡暢,惹得雲裳也跟著笑了好一會兒。

奶嬤嬤說小皇子應當要吃奶了,雲裳才又將晨曦還給了奶嬤嬤,神色淡淡地轉身望向寧帝道,“看到晨曦我倒是突然想起,此前裳兒在邊關的時候聽到有去夜郎國走商的裳兒回來,說皇姐成了夜郎國大皇子的寵妾,似乎還懷上了大皇子的孩子……”

殿中便靜了下來,雲裳瞧見寧帝微微蹙了蹙眉,眼中閃過明顯的不喜。

雲裳便又淺淺淡淡地笑了笑道,“方才看見晨曦裳兒才突然想了起來,雖然李丞相做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罪不及子女,況且皇姐身上留著的還是父皇的骨血呢。隻是可惜李丞相位及丞相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連皇後也幫著,皇姐此前也那般模樣。”頓了頓,雲裳才歎了一聲道,“看來,長輩的一言一行有時候也會影響孩子甚深。隻是那夜郎國太子卻似乎不知道李丞相與皇後的事情,聽聞還準備帶著皇姐到寧國來向父皇問安呢。”

寧帝眼中閃過一抹戾氣,目光定定地望著雲裳,卻見她眉眼帶笑,似隻是無意間想起此事順口一提,心中更是膈應的厲害,皺了皺眉道,“那樣不知檢點的女兒,朕不要也罷。”

雲裳聞言,便輕輕蹙了蹙眉,歎了口氣,“小時候皇姐對我倒是十分維護的,隻是後來……”說罷又笑著拉著錦貴妃道,“母妃你放心,裳兒定然會好好愛護晨曦的,若是有人想要欺負他,我定然說什麼也不會饒過的,並且永遠都會那般愛護他的。”

錦貴妃微微一笑,“母妃相信裳兒。”

寧帝目光在錦貴妃與雲裳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半晌,終究隻是皺了皺眉,沒有開口,雲裳便也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又與寧帝說笑了起來。

寧帝在錦繡宮中呆了沒多久的時間,便瞧見鄭總管匆匆走了過來,喚了一聲皇上,便抬起眼看了看靖王與雲裳還有錦貴妃三人,沒有再說下去。

寧帝見錦貴妃因為雲裳的緣故,麵上倒是一直帶著最近一來難得的笑意的,便隨意地道,“怎麼了?”

鄭總管猶豫了片刻,才道,“景小姐進宮求見皇上……”

雲裳聞言,猛地抬起眼來,蹙了蹙眉,“景小姐?什麼景小姐?我所知曉的這皇城中姓景的小姐應當便隻有太常寺卿景奎的女兒景文昔,我記著那景文昔用出了痘的病人用過的錦帕給晨曦用,讓晨曦患上了痘,險些便沒了命,因此便將那景文昔關在了牢中,難道她已經被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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