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貴妃素來是個冷淡性子,即便當年他娶了李依然,卻也從未說過一句話,後麵因為一些誤會,便自請入了冷宮,按理說,她是不太可能的,隻是如今卻又一個不同,那便是錦妃有了晨曦,若是錦貴妃起了讓晨曦做太子的心思,隻怕這樣的事情,是做得出來的,那原本便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子。
再說李依然,李依然雖然被關在了棲梧宮中的暗室之中,但是她統領後宮那麼多年,總還有一些隱而不發的勢力,隻怕是除了她無人知曉的,若是那暗室中的硝石粉果真是李依然讓人帶進來的,便也正好說明了她在宮中還有人在幫襯著,隻怕宮外人也是有的,所以,毀掉那封後詔書卻也不是做不到的。
然而,寧帝最懷疑的,卻是寧雲裳。
這個女兒,他愈發的看不明白了,寧雲裳不喜歡景文昔,這也是十分明顯的事情,隻是若是她隻是怕景文昔與靖王糾纏不清,景文昔做皇後,不應當正是她所期望的嗎?
寧帝沉默了半晌,卻隻是淡淡地吩咐著再重新張貼告示便可,晚上派侍衛在各處告示牌前麵守著,夏國皇帝對靖王的尚不明確,而雲裳在百姓中的聲望益發的高了,如今還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是她所為,若是貿然責問,隻怕不妥。
隻是寧帝不曾想到,即便是派了侍衛通宵達旦的守著,那封後詔書仍舊出了問題,翌日一早的時候,那詔書卻仍舊似是被血沁過一般,染得通紅。
景丞相早朝時分在金鑾殿上哭訴了一番,說什麼有人陷害,與整個寧國為敵,寧帝勃然大怒,吩咐了禦前侍衛在明出守著,暗處還派了暗衛守著,若是發現了賊人,便格殺勿論。這樣一來,皇城中的百姓亦是人心惶惶,隻是第三日,詔書還是出了事。
出事的卻不僅是重兵把守的皇城中的封後詔書,還是在相鄰的幾座城池中張貼出來的封後詔書亦是發生了同樣的情況。
頓時,流言越發的盛了起來。還有人去寧國寺向兀那方丈求了卦,兀那方丈倒也親自解了,隻說,妖孽禍國,國將亂也。此話一出,寧國百姓便更是慌亂了起來,亦有甚者,親自見過來鳳城中發生的事情,便說起此事,隻說景文昔此人陰狠毒辣,為了陷害小皇子,竟然將出了痘的病人用過的東西給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用了,導致小皇子險些喪命。
此事一驚傳播,惹得皇城百姓齊齊跑到皇宮外跪了下來,求皇上收回封景文昔為後的詔書。
而棲梧宮起火之事亦是有了一些進展,那給李依然送飯的丫鬟受到嚴刑拷打,才招了,隻說她曾經被李依然責罰過,心中對李依然懷恨在心,那日她去送飯之時,想起皇上下詔封景文昔為後的事情,便與她說了。哪曉得李依然聽了之後,卻是大笑了許久,不停地道,她與蕭書錦爭了近二十年,卻不想,兩人都沒有贏,竟然輸給了一個黃毛丫頭。
那宮女說,後來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可是,李依然手中那些引燃了火甚至將石門都炸開了的東西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寧帝揮了揮手,讓禦前侍衛統領退了下去,沉默了下來,鄭總管沉默了片刻,才道,“皇上,自從從來鳳城行宮回宮之後,那棲梧宮便沒有什麼人在看守了,隻怕若是高手,想要送些東西進去還是很容易的。”
寧帝點了點頭,卻仍舊沒有開口。
心中想著的卻是,兀那方丈的那一卦。兀那方丈民間威望極高,隻是卻也與雲裳關係極好,此事兀那方丈這麼一攪和,寧帝便愈發的覺著,與雲裳脫不了關係了。
“來人,傳靖王妃進宮。”寧帝揚聲道,外麵傳來應和聲,鄭總管輕蹙眉頭,張了張嘴,卻終究隻是低下了頭。
靖王府中,因著今日天氣尚好,雲裳便讓人在府中的湖邊擺了爐火,擺了些吃食與靖王一同搬了軟榻在湖邊曬著太陽看書。
冬日的陽光十分溫和,曬著曬著,雲裳便有些昏昏欲睡,許是因為靖王剛剛開了葷的緣故,這幾日夜夜糾纏,叫雲裳有些承受不住。想到此處,雲裳便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靖王不明就裡,伸出手摸了摸雲裳的發,便又低下頭看起書來。
管家走了進來,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兩個同樣出眾的男女倚在軟榻之上,姿態慵懶散漫,偶爾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大多數時候隻是自己看著書,卻也十分和諧。
管家嘴角帶笑,走到離兩人一丈遠的地方停住,“宮中傳旨,讓王妃入宮。”
雲裳聞言,轉過頭來,麵上一副漫不經心地姿態,點了點頭,卻輕輕打了個哈欠對著身旁的男子道,“我本以為棲梧宮出事的第二日父皇便會將我召進宮中,看來父皇的耐性比我想象中好一些。”說著便站起身來,整了整微微有些亂的衣裳,“我先入宮一趟。”
靖王點了點頭。
待雲裳入了宮,卻在勤政殿外瞧見了兩個她不怎麼喜歡瞧見的人,雲裳眯了眯眼,笑容淺淡,卻不曾入眼,“景大人與景小姐亦是來拜見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