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覺康寧?”雲裳愣了愣,“你怎麼知曉的?按理說,景文昔不是應當與華鏡關係甚好麼,又為何突然會與倉覺康寧一同離開?”
靖王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地上的馬車駛過的痕跡道,“瞧著這馬車留下的痕跡深淺,我能夠大概猜出馬車中的人大約有多重,瞧著應當不是寧華鏡,即便她懷著孕,也不太可能是她。”
雲裳知曉既然靖王說了出來,便該是有七八分把握的,抬起眼望向淺水閣的門,有些猶豫,“既然倉覺康寧已經離開,這淺水閣中的守衛恐怕被倉覺康寧帶走了一大半,現在若是想要闖進去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即便是進去,我與寧華鏡沒什麼話好說的,倒是挺想去瞧瞧景文昔與倉覺康寧究竟在搞什麼鬼。”
靖王聽雲裳暗自嘀咕著,抬手摸了摸雲裳的發絲,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瞧吧,我吩咐了最優秀的暗衛悄悄跟著,我們現在跟上去也還來得及。”
雲裳眨了眨眼,又看了眼淺水閣,拍了拍手道,“那便走吧,至於寧華鏡,便先放她一馬好了。”
靖王笑了笑,牽著雲裳的手走到巷子口才叫人牽來馬車,扶著雲裳上了馬車。
走到一半,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雲裳聽見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而後便聞見車夫敲了敲馬車門道,“主子,前麵有人在鬨事,圍觀者眾,堵住了路了。這兒路窄,不好掉頭。”
雲裳與靖王對視一眼,在心中猜想著,莫非是景文昔和倉覺康寧已經察覺了有人跟著他們,故意的?
想著,雲裳便推開了馬車車門,往外看去,隻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外麵據聞在鬨事的主子,是雲裳做夢都不會忘記的人——莫靜然。
前世甜言蜜語哄騙著雲裳對他千依百順,讓雲裳自個兒去求著皇後求著寧帝下了賜婚旨意,讓雲裳嫁給他的人。也是在成親之後不到一個月便開始變形畢露,四處流連煙花之地,隨意將那些個青樓女子往家中帶,狠狠地傷了雲裳的心的人。更是與寧華鏡狼狽為奸,親手殺了她的孩子的男人。
此前雲裳一味地報複寧華鏡與皇後,順帶也陰了莫靜然幾次。莫靜然不過是寧華鏡與皇後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用來毀掉她的棋子。雲裳知道的很清楚,即便沒有莫靜然,也仍舊會有彆人,所以此前她一直不曾可以針對莫靜然。
隻是如今在這裡遇見,卻仍舊發現,即便知曉他隻是一顆棋子,她對莫靜然也仍舊是帶著恨的。
見雲裳探出頭去瞧一直沒有回身,靖王蹙了蹙眉,輕聲問道,“怎麼了?”
雲裳輕笑一聲,望向馬車不遠處的鬨劇,莫靜然衣衫淩亂,麵上有幾處淤青,瞧起來有些狼狽,他的耳朵尚被緊緊捏在一雙手中。
雲裳看向那揪著莫靜然耳朵的手,挑了挑眉,那是一個女子,一個算不得多漂亮的女子,隻是麵上帶著滿滿的怒氣,恨恨地將莫靜然仍在地上,叉著腰罵道,“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娘瞎了眼才嫁給你,天天見到女人就跟聞見肉腥的貓兒一樣,成親之前老娘管不住,隻是成親之後你還想這樣,老娘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莫靜然,老娘的話就撂在這兒了,若是你再與那些個鶯鶯燕燕有任何的牽扯,老娘絕了你的命根子。”
“噗哧……”雲裳瞧著那女子凶悍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若是自己前世有這般脾氣,隻怕最後也不會變成那樣,隻是她是公主,怎麼也做不來這潑婦罵街的樣子的。
靖王不知何時已經探出頭,站在了雲裳身旁,瞧見外麵的情形,皺了皺眉道,“那人不是號稱什麼皇城第一公子的莫靜然?我記得,你還未及笄的時候,那寧華鏡和皇後便想方設法的想要將你與他湊做一堆。”
雲裳不想靖王竟然還急著這一茬,愣了一愣,才笑眯眯地道,“王爺莫非是醋了?隻是可惜了,我素來與華鏡不對盤,她想方設法要給的,我自然是絕不肯要的。也幸好我不曾中計,若是我稍稍笨那麼一些,隻怕事情便變了樣子了……”
雲裳有些悵然,嘴角的笑意也帶著幾分譏誚。莫靜然,她永遠不會忘記,前世,是他親自將自己的桓兒從窗口扔了下去,活活摔死。
血債血償,華鏡與李依然都已經得到了她們應得的下場,現在,也該輪到你了。
雲裳冷冷一笑,下了馬車,湊到一個正在看熱鬨的中年婦人身邊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中年婦人聽雲裳這麼一問,眸光一亮,拉著雲裳便道,“少年人,你連這都不知道啊,這個男人是莫家獨子,在皇城中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隻是這莫公子卻是個混球,十多歲便是青樓常客了,還常常因為爭奪青樓女子鬨得不可開交,名聲不太好。去年的時候,聽說他與那什麼華鏡公主的有染,便更是沒有人家敢把女兒嫁給他了。”
“他身旁那女子是他如今的妻子,原本是屠夫的女兒,那屠夫惹了官司,那女兒便在衙門口跪著求情,結果遇見去衙門找狐朋狗友玩的莫家公子,莫家公子見屠夫的女兒還有幾分姿色,便給調戲了去,還說什麼隻要她嫁給他,他便幫忙解決了她爹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