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寰宇蹙眉,“可是什麼?”
劉文安抬起眼掃了掃殿內眾人,才道,“可是奴才在湘竹殿與未央宮都搜到了太醫說的毒藥。”
殿內眾人皆是吃了一驚,湘竹殿倒是可以理解,那是湘貴嬪住的宮殿,昨日千靈公主亦是去了湘竹殿的,隻是未央宮是皇後的居所,怎麼會也出現了毒藥?
皇後聞言,臉色變了好幾變,才怒氣衝衝地拍了拍桌子道,“胡言亂語,本宮的宮中怎麼會有這害人玩意兒?”
劉文安垂著眼,低聲道,“奴才不能妄言,這一包藥粉確實是從未央宮搜出來的,在未央宮的後殿中拿到的,據聞是宮女的住所,是在一個叫雅奴的宮女的被角裡麵找到的。
“雅奴?”夏寰宇皺了皺眉,看向皇後,“那可是你的梳妝宮女?”
皇後點了點頭,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臣妾不知道為何這東西會出現在未央宮中,臣妾回去之後定當好生審問審問雅奴,隻是雅奴昨日一直都在未央宮中,午時過後,雅奴也不曾見過千靈。倒是昨日千靈回了宮之後,是去過一趟湘竹殿的。皇上不妨傳千靈的暗衛來問一問,昨日裡湘竹殿中都有哪些人與千靈接觸過。”
夏寰宇未置可否,隻淡淡地對著劉文安使了個眼色,劉文安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兩個暗衛便走了進來。
“仔細想想,昨日午時之後,公主都與那些人有過接觸?”夏寰宇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沉聲道。
兩個暗衛麵麵相覷,連忙道,“回稟皇上,昨日裡午時之後,公主去了睿王府,與睿王妃有過接觸,而後回了宮,與雲貴妃有過接觸,後來到了湘竹殿,皇上抱著公主坐了一會兒,公主離開的時候,跑得急了,在湘竹殿殿門口絆了一跤,有個宮女扶她起來的時候接觸過,而後便是雲棲宮中服侍在公主身邊的宮人了。”
皇後蹙了蹙眉,“你說公主從湘竹殿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絆了一跤,有個宮女扶她起身?那宮女長什麼模樣,你們可認得?”
兩個暗衛連忙異口同聲地道,“認得。”
雲裳抬起眼望向一旁麵無表情的寧淺,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方才她還一直以為,此事是衝著她來的,畢竟,種種證據表明,唯有睿王府最有機會。卻不想,這一搜查,形勢卻急轉直下,竟然將矛頭對準了寧淺。
雲裳細細思量了一番,便明白了,今日這事,自己不過是個引子。
想來也是,她不過剛剛到夏國,如今夏寰宇正看重洛輕言,這後宮中的女子素來是有眼力勁兒的,犯不著在這個時候來動睿王府。
所有的一切皆是在為這最後的這一出搜宮做鋪墊,先是讓人覺著,睿王府嫌疑最大,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睿王府的時候,寧淺沒有防備的時候,卻突然拉出一個湘竹殿。隻是,未央宮恐怕並非是刻意安排的,此事一直是皇後在穿針引線,方才瞧著皇後吃驚的模樣,不像是作偽。
雲裳想起此前暗衛的回報,隻說寧淺在夏國宮中極其受夏寰宇的寵愛,不過一介平民百姓,不過短短幾個月,便一路平步青雲,到了貴嬪之位上。恐怕,早已惹得許多人眼紅了。正好雲裳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時候下手除掉寧淺,確實是個好時機。
夏寰宇聽暗衛這般說,便讓人將湘竹殿中所有的下人都叫到了一起,讓兩個暗衛去辨認了。
不一會兒,兩個暗衛便押著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宮女走了進來,那宮女麵上皆是驚惶之色,目光落在寧淺的身上,微微一閃,便連忙低下了頭。
劉文安已經跟了進來,“主上,這宮女叫珠兒,是湘竹殿中的打掃宮人,方才湘竹殿中的毒藥,便是從她的床下搜出來的。方才暗衛辨認了之後,奴才便又聽人回稟,說在湘竹殿外的竹林之中,發現了一處新土,裡麵埋著東西,正是這珠兒昨兒個穿的衣裳。”
“衣裳?”夏寰宇挑了挑眉,“這衣裳有什麼玄機?”
劉文安從一旁另一個內侍手中接過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一件滿是泥土的粉色衣裳,“奴才亦是不知道,隻得拿了過來,讓太醫們瞧一瞧吧。”
一旁的太醫連忙圍了過來,展開那衣衫查看了片刻,才輕聲道,“皇上,這衣衫的袖子上,有鴆毒的粉末,鴆毒便是千靈公主所中之毒。”
雲裳瞧見,那跪在地上的叫珠兒的宮女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咬著唇,眼中閃爍著水光,似是極儘害怕的模樣。雲裳微微一笑,倒是個唱戲的好坯子。
聽太醫這般說,站在旁邊的暗衛聞言連忙道,“昨日公主跌倒,這宮女便是用手扶起的公主,還用袖子擦了擦公主的臉。”
太醫麵麵相覷,“隻怕便是那時候,這鴆毒的粉末進了公主的嘴裡,公主年幼,一點點粉末便足以讓公主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