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洛輕言回王府之後,雲裳便將此事細細說與他聽了,洛輕言蹙著眉頭坐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如今咱們還真像是一顆軟柿子,不管是誰,都想來捏一捏的。”說完便拉過雲裳道,“你這些時日多去國公府走動走動吧。”
雲裳沉吟了片刻,想起此前夏寰宇亦是這般吩咐過,便點了點頭,卻笑著道,“若是王爺親自去,隻怕效果會更好一些。”
洛輕言聞言,卻隻是蹙了蹙眉,沒有再說話。雲裳亦是知曉他是不喜歡華國公那脾性,放不下麵子,才讓她去做此事,卻也不點破,便笑著岔開了話題。
“我今兒個瞧了瞧宮中嬪妃,想著,寧淺左右是我安插過來的人,如今語氣縮手縮腳地避開,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去接近。寧淺不如其他嬪妃,有位高權重的家人撐腰,在宮中亦是十分艱辛。而我們初來乍到,會在宮中選一個好拿捏的嬪妃來親近也屬正常。既然這樣的行為在旁人看來,是識時務之舉,倒不如順之應之,我也好通過寧淺早些熟悉熟悉夏國的情況。”
洛輕言笑著點了點頭,“我知曉你這些時日每次見到寧淺卻不能相認心中定然跟貓兒抓一般,可是想了好幾日才想到了這麼一著借口?”
雲裳聞言亦是輕笑出聲,拍了拍洛輕言的胸口,有些不滿他拆自己的台。洛輕言抓住雲裳搗亂的手,“這些事情你做主便是,你可是我的妻子,我對你有信心且完全信任,你放手去做便是了。我知曉的,你定然是不會害我的。”
雲裳抬起眼來,眼中熠熠生輝,大力地點了點頭,“好,謝謝王爺。”
第二日,雲裳便果真歡歡喜喜地一大早便跟著洛輕言一同入了宮,雲裳直接往湘竹殿而去,寧淺剛用了早膳,正在殿內散步,便瞧見雲裳的身影出現在了殿門口。寧淺愣了愣,轉身看了看四周站著的宮人,這才緩過神來,連忙走到雲裳身邊道,“睿王妃?”
雲裳笑眯眯地與她行了禮,才道,“湘貴嬪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寧淺連忙與雲裳一同走進了內殿,待宮人奉上了茶點之後,便連忙讓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四下看了看,卻仍舊覺得有些不妥,便對著雲裳道,“睿王妃不如與我一同去君子湖邊坐一坐?”
雲裳應了聲,跟著寧淺一同到了宮中的君子湖邊,君子湖邊有一道長廊,一直延伸到湖心,湖心有一座亭子。
寧淺帶著雲裳走到了湖心的亭子中坐了下來,雲裳往四麵看了看,才笑著轉過頭對著寧淺道,“這倒是個好地方,有人過來我們便能夠瞧得見,若是想要聽我們說話,隻怕便隻能夠躲到水底下了。”
寧淺笑著點了點頭,來拉著雲裳的手道,“主子今日怎麼來了?這宮中的嬪妃素來消息靈通得很,隻怕要不了多久,宮中的人便都知道了。”
“怕什麼。”雲裳笑著道,“我想過了,我們明麵上,不如結成聯盟?”
“聯盟?”寧淺愣了愣,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雲裳頷首,“你是沒有依靠的嬪妃,我們是沒有觸手的王侯,我們聯盟,不管是皇後還是誰,都隻會對我們產生忌憚,而不會懷疑其他的什麼。若是我們躲著避著,反而容易引人懷疑。”
寧淺想了想,便同意了下來,“王妃所言倒並非沒有道理,隻是屬下這邊,尚有一個長公主。”
“長公主?”雲裳愣了愣,才想起,寧淺之前到了夏國,能夠順利入宮,成為夏寰宇的寵妃,便是有長公主舉薦入宮的。
“我到夏國這麼幾日了,為何從未見過這位長公主呢?”雲裳皺了皺眉,有些奇怪。
“長公主素來信佛,上個月便去了千佛院中祈福去了,隻怕暫時還不能回來,我名義上始終是長公主的人,且這位長公主雖然明麵上清心靜欲的,隻是腹中的心機卻不比這宮中任何一個嬪妃來得少。”寧淺輕聲道,“我入宮,長公主雖然隻說是為她的皇弟著想,目前亦是不曾吩咐過我為她做任何事,不過我想,這一天遲早也會來的。”
雲裳沉默了下來,若其中還有這麼一道門檻,她倒是確實應當好生思量思量。
寧淺見雲裳不說話了,便又連忙笑了笑道,“此事主子多多考慮考慮便是,對了,這是屬下這些日子收集到的一些資料,還有前段時間在夏國安插下的暗樁。自從主子到了夏國,屬下便一直揣在身上的,就想著儘快給主子呢。”
雲裳點了點頭,將東西放入袖中,才低聲道,“我雖然剛來不久,卻也看得出來,這宮中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心的,可比父皇後宮中那些個厲害多了。你的本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隻是也當萬事小心。”
寧淺輕笑著應了聲,“屬下明白。”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才離開了湖心亭,回了湘竹殿,雲裳稍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了府,也沒有在府中呆多久,便又匆匆去了國公府。
國公府雲裳是不曾來過的,是在城東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上,淺音上前敲了敲門,遞上了拜帖,隻說了一句,“我們是睿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