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蘇琦,是皇後蘇如姬的父親。雲裳靠在馬車之上想著,莫非,那薑奴兮所說的,顧朝歌身後之人,是太尉?亦或者,是皇後?
到了國公府門口的時候,雲裳便瞧見國公府被層層士兵圍了起來,國公府中好些人都堵在門口,目光等著坐在大門前椅子上愜意地喝著茶的太尉。雲裳冷笑了一聲,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笑眯眯地道,“太尉大人好閒情,這般早的,便帶著兵士一同來國公府前麵喝茶了。不過這天氣稍稍有些熱,現在這個時辰倒也還算舒服的,再過些時候,太陽一出來,隻怕便不那麼好受了。”
蘇琦聞言,轉過頭眯著眼望向雲裳,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本太尉可不是來喝什麼茶的,隻是有國公府中的下人來報,說國公府中藏有謀逆的證據,我來,是為了保護證物不被銷毀掉。王妃一介婦道人家,還是不要參與來的好。”
“是嗎?”雲裳緩緩走向大門口,笑著安撫了一些神情有些激動的定國公府的眾人,轉過眼又道,“許是我對夏國的律法不是十分熟悉吧,我倒是不知曉太尉大人也有權力搜朝中一品大臣的府邸了。”
“睿王妃,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何時瞧見我搜府了?我隻是害怕證據被毀,來保護證物的罷了,我也已經給陛下上了聖旨了,等聖旨下來,自然就能夠搜府了。”太尉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大胡子,笑眯眯地道。
“哦?原來如此啊……”雲裳麵色不變,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轉過身輕聲對著淺音道,“我聽聞太尉大人掌管重兵,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太尉大人出了什麼意外,夏國便危也,夏國千千萬萬的將士豈不是群龍無首,這般重要的人,自然應當好生保護著,太尉大人的家人我們也應該好生保護著。去,傳我的命令,調集睿王府所有的暗衛,守衛和護院,去太尉府好好包含太尉大人的家人。”
身後國公府中的眾人聞言,麵麵相覷,華國公的長子亦是笑了笑道,“說起來我們亦有幾百人的守衛不在府中,在城郊的守衛營中可以調動,這位姑娘便也一並帶著去吧。”說著便從腰上拿下了一塊黑色令牌遞給了淺音。
蘇琦聞言,麵色頓時便難看了起來,拍了拍椅子扶手怒道,“你敢!”
“太尉大人不必多禮,這是我應當做的。對了,本王妃突然想了起來,大人這樣的朝廷重臣,若是被人利用了,府中出現了什麼謀逆之物,可比定國公這樣已經二十餘年不怎麼參與政事的人來得有威脅多了。來人,以本王妃的名義上折子,就說請求陛下派人搜查太尉府。”雲裳揚聲道,眼中冷意愈發淩厲了幾分。
“聽見王妃說了的嗎?也以華國公府的名義上一份折子吧,擬好了立即送入宮中。”
蘇琦站起身來,伸出手指著雲裳,惡恨恨地道,“睿王妃,你今日便是要與我做對了是吧?”
“作對?”雲裳佯裝聽不懂,有些困惑地道,“蘇大人此話怎麼說,本王妃也是夏國的王妃,自然是為了夏國江山著想的。”
瞧著那蘇琦麵容扭曲的模樣,雲裳心中冷笑了片刻,此前在康陽與那齊朗針鋒相對之時,雲裳便知曉了,對付這樣的人,便是不能講什麼邏輯講什麼章法,便是要比他更無賴更無理取鬨。反正雲裳隻是個女子而已,若是蘇琦與她計較太多,便是輸了。
雲裳倒也不隻是說說而已,迅速地便讓淺音去找了人去圍著太尉府去了,也擬好了折子,讓暗衛拿了自己的令牌入了宮。
蘇琦在門外坐著,雲裳便與國公府眾人陪著他坐著,沈宜蘭見狀,倒也明白了雲裳所想,索性叫了丫鬟拿了冰鎮的水果放到了門口,還在門口擺上了幾盆冰盆。即便是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倒也並不覺得熱,還因著有侍女拿著扇子扇動著冰塊,絲絲涼風不停地傳來。
沈宜蘭見蘇琦吹胡子瞪眼地瞧著,因著沒有屋簷的遮擋,太陽已經曬到了他,額上已經開始有細細的汗珠冒了出來。沈宜蘭更是笑得歡暢了,拉著雲裳低聲竊竊私語道,“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是會胡攪蠻纏的了,卻不想這兔子急了也咬人,且這一咬起來,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卻是有氣死人的功力,我實在是服了。”
雲裳聞言亦是笑了起來,輕聲道,“無他,隻是因為在寧國有個還蠻好用的公主身份,所以野蠻任性慣了。”
“你若是野蠻任性,便沒有溫柔賢淑的了。”沈宜蘭哈哈大笑,卻引來了蘇琦的目光。沈宜蘭見狀,便索性朝著蘇琦吐了吐舌頭,嘻嘻哈哈地與雲裳轉開了話茬子,說些閒話兒。沈宜蘭不喜歡脂粉什麼的,倒是對兵器十分感興趣。雲裳倒也對這些略有研究,兩人聊得甚是暢快。
太陽愈發的大了起來,蘇琦擦了擦臉上的汗,狠狠地盯著雲裳,冷笑著道,“身為睿王妃,在這兒拋頭露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