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裳呆了呆,抬起眼望向洛輕言,“我們如今不是在錦城之中嗎?”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洛輕言的意思,“可是,我出事的消息已經幾乎傳遍了夏國的吧,即便是要回睿王府,也還需要一定的時日準備啊。”
洛輕言將雲裳抱住,低聲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我們便出城,而後,風風光光地回到錦城之中。”
雲裳眨了眨眼,又頓了一會兒,複又眨了眨眼,半晌才應了聲,“好。”
第二日一大早,雲裳與洛輕言便離開了錦城,那日下午,睿王府外卻發生了一件事情。有好幾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來到了睿王府大門口,說是睿王妃讓他們前來尋找睿王府的管家的。還說南方鬨水患鬨的厲害,睿王妃如今正在南方一個叫做月前的城中為在水患中感染了疫病的人診治。
睿王府外很快便聚集起了許多人,皆對著那幾人指指點點,說睿王妃前段時日去寺院祈福的路上遇刺身亡的事情鬨的那般轟轟烈烈,這幾人瞧著那穿著打扮,定然是騙子。
隻是那幾人中為首的卻突然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匆匆趕來的管家,“月前的疫病有些嚴重,城中的藥材不夠了,王妃便讓我們前來錦城到睿王府尋找管家,讓管家迅速采買一些藥材送往月前城。這是我們臨行前王妃給我們的信物,讓我們定要交給管家,對了,我這兒還有王妃親自寫的采買清單。”那人又急忙拿出一張已經被折疊了許多遍,揉的有些不成樣子的紙。
管家連忙接過玉佩和那紙,看了半晌,才神色十分激動地道,“是!是!是!是王妃的玉佩,是王妃的字跡,王妃沒事,王妃沒事。”
說著便急急忙忙吩咐著身後的下人道,“快,將這幾位客人請入府中,再派多些人按照王妃的清單采買藥材去,我得趕緊入宮稟報陛下。”
說完便吩咐著人備馬,匆匆騎著馬便朝著宮中去了。
此事很快便在錦城之中傳了開來,酒館茶肆之中甚至將此事迅速地便變成了話本兒,經由說書先生的嘴傳到了許多百姓耳中。
皇宮之中,劉文安附在夏寰宇耳邊低語了一會兒,夏寰宇才從滿桌子奏章之中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嗬,那丫頭,將錦城攪得不得安寧之後,卻又頂了個救死扶傷的名聲準備正大光明地回來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睿王有一個這樣的妻子,倒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劉文安佝著腰笑了笑,“奴才倒是覺得,是件好事呢。陛下前段時日不是還在煩心著睿王爺之事?原本陛下將睿王爺派遣到雅族去平叛本就是想要讓睿王爺快速地建功立業,在朝中立足。隻是睿王爺卻在知曉睿王妃之事之後,悄然離開了營地。而今睿王妃在月前城救治受災的百姓,可是功德一件。睿王爺那般在乎睿王妃,定然是與睿王妃在一起的,這功勞,也有睿王爺的一份啊。”
夏寰宇沉思了片刻,卻是滿不在乎地哼了哼,低聲道,“兒女情長,如何成得了大事?”
劉文安聞言,悄悄抬起眼來覷了一眼夏寰宇的神色,複又低下頭沉吟了片刻,才道,“兒女情長也並不一定全然是過錯,還是得看睿王爺心係之人是誰,若是睿王妃的話,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呢。奴才還記得,此前陛下剛剛登基那會兒,與華皇後娘娘鶼鰈情深,但是華皇後娘娘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對百姓亦是十分關懷的,在民間素有賢名。因此那時候,陛下雖然獨寵皇後,隻是百姓卻是十個有九個都覺著陛下重情重義,定然能夠做一個好皇帝。”
夏寰宇聞言,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中的奏折,劉文安見狀,驚覺自己失言,連忙跪倒在地道,“老奴有罪,老奴不該提及……華皇後。”
夏寰宇低下頭,殿中靜了許久,才聽見夏寰宇波瀾不驚地聲音傳來,“你說的沒錯,寧雲裳那丫頭是個聰明的,如此,便靜觀其變吧。隻是,若是有一日寡人發現她的存在於睿王是一個威脅的話,寡人定會毫不手軟地除掉她。”
劉文安低著頭,低低地應著聲。
“去吧,下旨讓……讓柳吟風從太醫院中抽調是個醫術好的太醫,帶著去月前城,協同睿王和睿王妃救治難民。讓戶部撥一百萬銀子,籌備一些救災物資和積蓄的藥材,讓柳吟風一同帶著去南方水患嚴重的地方去賑災。”夏寰宇放下手中的折子,提起筆,淡淡地吩咐著,手下卻沒有停頓地在批示著奏折。
劉文安仔仔細細地聽了,走到一旁拿了明黃色的卷軸展了開來,在上麵將夏寰宇方才所言之事一一寫了上去,複又將奏折呈到了夏寰宇麵前,夏寰宇淡淡地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道,“去吧。”
劉文安便弓著身子退了下去,急忙去柳府宣旨去了。
殿中,夏寰宇停下了筆,喃喃道,“睿王,柳吟風……勇者,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