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沉默了良久,久到雲裳以為他已經說完了,正欲開口的時候,卻又突然聽見他十分壓抑地聲音傳來,“裳兒,對不起。”
雲裳心中的那根弦似是被狠狠地撥動了一下,震動了良久亦是無法平靜下來,半晌,雲裳才回過神來,連忙伸出手握住洛輕言的手,輕聲道,“輕言,你無需自責。”說完,又輕輕笑了起來,“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這些事情我都可以應付都可以承受的,因為如今,我的身邊有你。”
隨即,雲裳又道,“不過很快,我們便不會這般被動了。此前我未曾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到夏國,卷入夏國的鬥爭。因而當初在培養那些個暗衛和暗樁勢力的時候,讓他們熟悉了解的,皆是寧國,寧國的朝臣資料,寧國的地理地勢,寧國的後宮形勢。若是在寧國,哪能輪得到他們囂張呀,這些日子倒也確實有些混亂,不過一切都在慢慢地歸於有序,這些日子,欺負過,陷害過我們的人,我都一一記著呢,等過段時日,我便一一都還給他們便是了。”
洛輕言心中一暖,將雲裳攬入懷中,笑著道,“好,我這邊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再等等,不出十日,便都好了。到時候,你想要做什麼,我都定然支持到底。”
雲裳淺淺地笑著,她重生之後,心心念念地都是報仇,報仇。再遇到他之前,她所有的準備都是圍繞著報仇而轉的。她慶幸自己遇見了他,讓她知曉,在這個世上,亦還有人會這般寵著她,愛著她。從此之後,她此前擁有的那些力量,都不在為報仇而存在,而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為了守護她愛的人,她的親人。
回了睿王府,淺音已經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等著了,見到洛輕言和雲裳,連忙笑眯眯地迎了上來,“王爺,王妃,今兒個進宮可還順利?”
雲裳笑了笑,並未回答,“吩咐人準備熱水吧,讓王爺先沐浴洗漱。”
“已經準備好了,水一直燒著,王爺王妃入府的時候奴婢便收到了消息,一早便準備好了。”淺音麵上滿是笑容,隻是眼中卻帶著幾分隱隱的自卑。
雲裳的身子頓了一頓,才笑著道,“淺音如今愈發的體貼了。”說著便親自為幫洛輕言解了外袍,將外袍放在了一旁。
洛輕言低下頭吻了吻雲裳的額頭,便進了屋中去沐浴去了。
雲裳望著洛輕言的身影進了淨房,才拉著淺音走到一旁軟榻上坐了下來,輕歎了口氣道,“今日在宮中險些又被算計了。”
淺音聞言愣了愣,才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雲裳便輕聲將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一一與淺音說了,淺音聽著,眸中的怒意愈發的重了起來,待雲裳說完了之後才跺了跺腳道,“若是在寧國,王妃哪兒用得著受這樣的氣啊!”
雲裳亦是點了點頭,輕歎了一聲道,“是啊,隻是可惜,這兒不是寧國。”頓了頓,才又抬起眼來認真地望著淺音,沉默了半晌才道,“淺音,有一件事情,我想了許久,也覺著交給你是最為合適的。”
淺音見雲裳的神色,微微一愣,呐呐地道,“什麼事?王妃儘管吩咐便好了。”
雲裳在心中暗自組織了一番言語,才道,“你亦是知曉,暗衛對夏國有些不熟,此前寧淺雖然帶了部分人前來先在各處安插了一些暗樁,隻是還遠遠不夠。而寧淺如今的身份,卻是不太方便做一些事情了。”
“王妃想要奴婢怎麼做?”淺音連忙道。
雲裳靜靜地望著淺音,“我想你離開睿王府,換一個身份,到錦城之中,負責所有在夏國的暗衛的接應和召集。”
淺音的麵色頓時便變得煞白了起來,雲裳知曉她隻怕是想岔了,便連忙道,“此前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奇琴依去了何處嗎?”
淺音的目光便又定在了雲裳臉上,雲裳連忙道,“琴依在宮中待的時間很長,對宮中的禮儀對各色嬪妃都十分的清楚,我讓人選了一些家世清白,且容貌出色的女子,讓琴依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去秘密培養去了。無論是寧國還是夏國,我都需要這樣一些女子,能夠以嬪妃亦或者宮人的身份入到深宮內庭之中去。此前我們的那些人不是不行,隻是她們隻能做一些普通的宮人,無法做到極致。宮中有許多十分重要的位置,但並不隻是妃嬪,比如藏珍閣,比如尚衣局,若是能夠被我們握在手中,便是最好了。”
淺音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乾癟癟地開了口問道,“王妃是想要讓後宮之中到處都能夠是我們的人?”
“我意不在多,在精。”雲裳輕歎了口氣,“錦城之中,我們的暗樁亦是在一點一點的鋪進來,隻是如今寧淺在宮中挪不開身,沒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將那些暗樁統領起來,像一盤散沙一般。你在我身邊呆了這般久,我知曉你是有能力之人,且最為關鍵的是,我信得過你,你可願意幫我這一把?”